系统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它转而问道:“我很想知道,您……到底多久没有听过您高中老师讲过的课了?”
啊,要说这个……
叶千盈的意志攻无不克!叶千盈的智慧战无不胜!叶千盈的记忆力可以追溯到上一份实验报告第十三页倒数第二个数据的小数点!叶千盈……
叶千盈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多久没有听高中老师讲课了==
毕竟他们在学校里讲的这些东西,都是叶千盈之前就已经自学过的内容。所以早在CMO考试之前,她就已经偶尔有悄悄不听老师课的行为。
至于拿了CMO金奖,被直接保送B大以后,她就从偶尔不听老师的课,变成光明正大不听老师的课了……
“难道我漏下了什么重要的知识点吗?”叶千盈迷茫地问道。
应该不会啊,高中三年的课本她都翻过两三遍了,该做的预习和笔记之前也都做完了。
纵观整个高中,除了语文难一点之外(语文一半都难在记叙文!),其他科目也没有什么难题,更没有什么需要重点留意的地方吧?
系统:“……”
这话不能给外人听到,不然宿主可能被直接打死。
系统终于意识到,如果不明着提醒自己的宿主,那她真的是会一直游离在状态外的。
电子音沙哑地叹了口气,听起来就像是为叶千盈的粗神经愁白了头发。
“宿主,我想我不得不告知你您,您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叶千盈:“……”
哦,对了,学生还要考试来着。不好意思,把这个给忘了。
确实,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学习空间的权限对叶千盈是封闭的,她就是平时上课再随心所欲,考试的时候也不能在考场上变出一本《偏微分方程的理论和应用》看啊。
叶千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日历,发现考试时间已经近在咫尺,不由得发出了和她的同学们一模一样的惨呼:“啊……为什么考试来得这么快啊。”
“唉,算了,系统,把我考试那两天的安排推迟,直接往后推就行。”
系统幽幽地在叶千盈耳畔发出恶魔低语。
“宿主,我想还是要提醒您一下,您最好再复习一遍自己的高中知识点。”
叶千盈:“哈?”那么简单的东西,不用复习了吧。
“再复习一遍吧,您不会后悔的。”系统持之以恒地告诫了她。
鉴于系统大多数时候是个实在系统,说话基本没有空穴来风的时候,叶千盈还是找出了自己之前做好的笔记,以及圈定的练习册。
她花了一个晚上时间,把数理化的经典习题都做了一遍,然后……
——消息群:梨花喵呜喵呜[猫爪][猫爪]早安喵——
叶千盈:问大家一个事。你们学完竞赛数学和大学物理以后,再回来做普通的考试题,会不会发现自己总想多?
叶千盈:比如压轴大题我第一反应就是微积分几何直接解,但是按考试课程标准来说,这是超纲方法,不让用不给分对吧。
她举得这个例子只是最普通的一种。
在学完高等物理,涉猎大学数学以后,叶千盈发现自己回不去了。
比如说化学分子式的结构,叶千盈脑海里第一时间就能浮现出许多超纲知识;再比如某道数学定义题的描述,叶千盈顿时想到欧式空间里的其他构造。
说起来,沈瀚音就没有遇到过这种问题吗?他究竟是怎么解决的?
沈瀚音:哦,原来是这个问题。
沈瀚音:没关系,反正期末考试卷子都是本校老师出题,本校老师判卷,你按照自己想的回答一下就好了,反正我们的答案也是对的。
沈瀚音:要是和标准答案不一样,那就只能说明标准答案错了。
沈瀚音:[你们要找的是迅哥儿,和我周树人有什么关系]
叶千盈:“……”
叶千盈一想,顿时豁然开朗——沈瀚音说得很对啊。
她的答案肯定是没有错的,那么错的就只能是标准答案啊。
系统:“……”
于是,本次聊天就此结束,而关于这次期末考试嘛……
窦信然拿到第一名的高额奖学金,或成最大赢家。
窦信然:[是喜事啊]
————————————
期末考试结束后,奖学金就自动打入窦信然的卡里。
他翻了翻自己的银行短信,查看过自己目前银行卡里的余额,又凝神回忆了一下自己奶奶的药钱,住院费护工费和其他费用,大概确认这笔钱足够再支持一个寒假,这才短短地吁出一口气。
钱永远不够,还是要继续挣啊。窦信然很平静地想道。
一月中旬的街头几乎是一年里最寒冷的时候,尤其现在已经接近黄昏。窦信然把手机收回自己的衣兜,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搓了搓。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关节处已经冻得有点泛红,在皮肤上洇起一种干燥微肿的色泽。自从上个星期把手套无意中落在书店后,窦信然还一直没买一双新的。
倒也不用再买了。窦信然把自己的双手暂时地拢进袖口,快步向着附近的一家超市走去:毕竟,最寒冷的冬日很快就要过去了啊。
再从超市出来的时候,窦信然手里已经提了两箱牛奶、一只烧鸡,以及一整袋沉甸甸的熟食。
再加上他书包里特意背着的那些东西……
应该是够了。窦信然心里思忖着。
不用停下来看路,窦信然自己就轻车熟路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那个街口和他家的方向完全是背道而驰,但每过一两个月,他都会上门拜访一次。
对于窦信然来说,除了去医院探望奶奶一次以外,和那一户的交集,几乎算是他过去几年里,在城里唯一需要走的“亲戚”了。
连着几条街都是老式小区,和窦信然的居住环境一样,附近居民楼都没有保安、没有栅栏、更没有门卡。楼下单元门的锁头有些常年罢工,有些艰难地维持着生命,还有些时灵时不灵。
这种锁对于不少小偷来说可以说是几近于无,随便从女生头发上拔一根铁丝发卡来,就能直接捅开。
不过,鉴于这片小区里早晚来回溜达的大爷大妈多,住户之间也都彼此认识,被发现的危险性极高,所以小偷们一般也不会光顾此处。
窦信然两手提着满满的东西,几乎把肩膀弧度都拽了下去。他一路快步走来,不曾在半途驻足歇息,只有站到一扇破旧落漆的老式铁皮单元门面前,才把奶箱落在了地上。
单元门是锁紧的,但是附近的住户都知道,这个锁头已经失灵很久。
熟悉的人甚至用不着铁丝工具,只要掌握了那股巧劲儿,把门锁左右一晃,然后一拉就能直接拉开。
窦信然恰属此列。
他轻轻松松地拉开了那扇大门,熟悉得像是从小就在这栋楼里长大一般。
门刚打开,狭窄楼道里的潮湿郁气就扑面而来,窦信然面不改色,提起奶箱走上五楼,这才敲响了用户的房门。
“谁啊?”门后响起脚步声,随即有女人警惕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
“齐姨,是我。”窦信然非常温和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是小窦,我来看看你和燕燕。”
几乎在听到窦信然声音的瞬间,女人就直接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