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堆起了一大叠记录,电脑里也不知道反复打开了多少文件,叶千盈的工作进展依旧停滞不前。
灵光一闪的思路,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叶千盈暂时停下了自己的工作进度,她用手掌撑住额头,心里倒并不感觉十分气馁。毕竟这种瓶颈似的工作感受已经是她的工作日常,也是大部分研究者的工作日常。
就像是滴水穿石一样,穿透石头的那一刻终究十分稀少,而一滴一滴不知疲倦的滴答声,才是叶千盈的习以为常。
叶千盈的情绪并不挫败,她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进行整理和猜测:如果这个数据的特殊感觉不是因为之前的实验记录给自己的,那会是因为什么呢?
以叶千盈的习惯,一个数字被她特别留意,一定是因为曾经出现过,或者她在自己的脑海里推演过。
既然AI也没能搜出这个数据的来源,那就应该来自于她的自我推演。
拓扑绝缘……马约拉纳费米子……超导中的容错量子计算……
昨天……上周……上个月……
一时之间,无数的资料和时间线在叶千盈脑海中同时沉浮,她的脑波超越世上最活跃的闪电,明亮而迅疾,如同从一丛火跳到另一丛。
记忆中的时间最终定格在一个鱼肚白的清晨。
叶千盈猛地抬起头来。
她突然想起了——托克马卡装置!
她研究核物理的时候,涉及到的那个核聚变装置!
不是说马约拉纳费米子这种粒子观测需要跨界用托克马卡装置来进行,而是,它们在处理边界等离子的能量反应时,所进行的运算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相似?
一时之间,叶千盈双眼中精光大作。一条独特的思路在脑海中被缓缓打通。她指尖因为紧张而发冷,自己却毫无觉察,手上飞快地打开了自己一个月前阅读的相关资料。
顺着记忆里的片段,以及此时此刻的推演一路向下,终于,叶千盈的目光在某一段上定格。
……找到了。
她找到了。
那个关键性的数据,和马约拉纳费米子实验三倍之差。
叶千盈当初在阅读资料的时候,脑子里曾经电光石火地闪过一个念头:要是放弃当前主流的宇称查验方式,在离子梯度力的基础上做表面码的容错,那最终得到的数据没准会翻个三倍。
然后,条件反射性的,叶千盈强大的心算能力让她在瞬间得到了那个数值,随即便沉入了潜意识。
回顾过来,叶千盈当时的那个念头,说是什么成熟的思路也不尽然,就是放到现在,也只不过是叶千盈心里闪过的一个戏谑玩笑。
……但,那是对核聚变相关而言的。
关于容错量子的计算,不是核聚变核心,却是马约拉纳费米子研究的核心问题之一。
同样的一个问题,放到核物理上或许只值得发篇论文,然而放在拓扑绝缘上,却珍贵的价值万金。
叶千盈兴奋得朝着自己手掌呵气,因为高度的兴奋和精神集中,她手上的冰冷已经从指尖蔓延到了手腕。
但是这是幸福的冰冷,是快乐的冰冷,是具有重大意义的冰冷!
手心稍微暖和一点,叶千盈就抓起一旁的水笔在纸上疯狂地书写和推演。上周的实验肯定不能当场还原,但整齐地厘清自己的思路,她或许就能控制住下一场实验的数据。
如果她的法子有效,那最终得到的结果应该在这个区间……
终于,叶千盈松开手里的笔。
她冲出瓶颈了!JOJO!
“我们人类是神仙,神仙不需要睡觉!”叶千盈精神奕奕地在群里挨个呼唤自己的组员:“来,快起来!我有想法了!我们现在就去做实验!”
恍然之间,系统只觉得自己内部的储存歌单里,突然又多了一条。
——宛如女声在耳边轻声细语:“是谁在我耳边~说快去做实验~”
系统:“……”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对不起更晚了,这是14号的更新。
*文中托克马卡相关内容,参考《托卡马克装置中钨材料的腐蚀及其在边界等离子体重的输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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