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钟维正的吩咐,大嘴一把捂住陈家驹的嘴,不让他再嚷下去,而后和钟维正一起拖着陈家驹向外走,期间,钟维正还语重心长的,不断劝说着陈家驹,以大局为重,不要冲动,一定要冷静。
因为担心陈家驹而赶来的骠叔,也加入了劝说陈家驹的行列中,眼神还不住瞥向雷蒙的办公室,但看到百叶窗后瞄向陈家驹的那丝冷芒,骠叔也只能头疼的发出一声叹息,脑中飞速想着要怎么说服陈家驹和雷蒙,弥补两人关系的办法。
经过钟维正和骠叔的一番劝说,陈家驹也冷静了下来,闷闷不乐的保证会将全部心思放回到案子上,不再冲动。
而钟维正也在和骠叔简单的交接后,离开了警署,开始了又一次的停职生涯。
……
第二天,中环警署一切如常,钟维正的离开,对这里的影响,显然并没有太大。
骠叔作为警署上下敬服的老人,对重案组的一众警员,更是挥如臂使。照比钟维正在时,不仅表现的更为团结,气氛也变得融洽,重新变回了以往上下一心的团队。
只不过万物守恒,有好就有坏,不过坏的是一个消息,和团队团结无关,而是置业集团的冯总裁刚刚让人打电话通知警方,疑犯再度打来电话,不仅要求赎金加倍,而且语气之间全然不在乎置业集团报警,还声称明天中午十二点,会向置业集团展示一下他们的能力。
对于这件事,雷蒙早有预料,也早就做好了预案,先是安抚住置业集团的人,接着又让骠叔调小狗队的人,去大埔警署外,准备布置跟踪,虽然他说的是,准备利用再次跟踪北极熊,找到他们的老巢。
但实际上,跟踪的人,只是又一个障眼法而已,雷蒙真正的目的,是让小狗队的人,给北极熊制造足够的压力,迫使他全部精力都用来考虑甩掉小狗队的人,而忽视了雷蒙拜托大埔警署的同事,在他腰带和鞋子里偷偷安装的跟踪信号器。
特意从政治部那里搞来的,只有纽扣般大小的跟踪信号器,足够隐蔽,好用。
雷蒙的计划,也异乎寻常的顺利,在当天下午四点左右,总算通过跟踪器,找到了对方的老巢,观塘新发路鸿丰工厂大厦。
确定位置后,雷蒙当即就叫来了骠叔,不只派出了小狗队,甚至还调来了一队飞虎队,配合行动。
但行动,还仅限于包围,监视,真正能够抓人,还要等到对方收钱,拿到足够的证据,形成有效的证据链才可以。不然,一旦证据不足,一切都是无用功。
……
新发路,虽然有很多工厂大厦,但也有不少的民居,商业设施,算是一个工住商混杂的区域,道路四通八达,环境也有些复杂,北极熊一行人把一处据点选在这里,也是看中这点。
鸿丰工厂大厦对面的宏福工厂大厦七楼的一间空置单位内,madam梅,大嘴,阿劲,缩骨伞四个人,madam梅摆动着监听仪器,对准对面的三楼疑犯藏身的单位,和大嘴一起带着耳机监听,而缩骨伞和阿劲,从一左一右两个窗口,隐蔽的用望远镜,观察着对面三楼疑犯藏匿的单位。
此时,很多家庭已经吃完了晚饭,有的选择窝在家里看电视,有的选择出外走走,消食健身,还有的已经迫不及待的呼朋唤友,准备开始夜蒲。
当然,也有一些玩心大的孩子,和几个同龄的小朋友约在一起,跑到楼下玩。
就好像住在鸿丰工厂大厦后侧的楼的德仔,刚刚因为考的好,得到老爸奖励的遥控飞机,就按耐不住玩心,不理会老妈的叫骂,飞快的跑出门,叫上了几个小伙伴,一起跑到楼下的空地上,玩起了遥控飞机。
但由于对新遥控飞机的爱护,拒绝了小伙伴们几次要玩的要求后,小伙伴们便弃他而去,不再愿意和他一起玩了,临走前,还嘲弄了几次,说德仔是个小吝啬鬼。
德仔也生气的不再理会小伙伴们,只是留在原地嘟嘟囔囔,自顾自的玩着自己的新遥控飞机。
没一会儿,一个看着面容和蔼的男人,靠了过来,笑眯眯的赞叹着德仔,操作遥控飞机的技术高超。直到德仔因为得意,而渐渐放下戒备后,才故意激将道
“虽然你操纵技术不错,但技术还是要比我差一些,我可以操纵这架遥控飞机,在空中转三圈,然后精准的撞到对面大厦三楼单位窗户的那块玻璃。”
德仔顺着对方的手指指向,看向了对方指着的那个窗户,不屑的回道
“哼,我一定比你厉害,我可以让飞机转四圈,再撞到那块玻璃。”
男人笑眯眯的摇了摇头,表示不信,并抛出赌约,道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愿意给你一百块,但你做不到的话,就要把你手中的遥控飞机输给我。怎么样?是不是吹水,赌一下就知道了!如果你怕输的话,可以不赌的,毕竟小孩子总算喜欢吹水,说谎的。”
小孩子,哪有那么多坏心思,对于激将法,基本没有什么免疫能力。于是德仔不服气的让男人好好看着,他一定会将一百块赢到手的。
于是德仔全神贯注的操纵起了手中的遥控器,控制着飞机在空中转起了圈,却根本无暇分神,没有看到男人得意的笑着,对着一旁的拐角默默的招了招手。
德仔经过两次尝试,总算让飞机顺利的撞在指定的那块玻璃上,也惹来了北极熊和哑巴,警惕的开窗查看。
在见到是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孩子玩着遥控飞机,不小心撞到了窗户,北极熊和哑巴虽然松了一口气,但依然有些气愤,哑巴不会说话,只能比手画脚,会说话的北极熊,自然是对着德仔和德仔身边的男人一番呵斥,叫骂。
德仔被北极熊的喝骂,吓得躲在男人身后,不知所措。好在德仔身前的男人,还算有担当,帮着德仔叫骂了回去,声称自己虽然有错,对方也不应该骂人,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就这样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吵了起来。
这要是平时,为了不节外生枝,北极熊就会就此罢手。但被关了将近一天的北极熊,心里本来就火气很大,看到对方针锋相对的态度,北极熊更加恼火,不但叫骂,甚至还要下去给对方一个教训。
不过还没有行动,就被脸上变了颜色,表情凝重,焦急的哑巴,一边快速的笔画,一边将他向屋里拉去。
恰巧此时,出去买晚餐的同伙,阿坚和阿斌也开门进来,看到哑巴和北极熊的样子,满脸奇怪的问道
“阿雄,怎么了?哑巴怎么回事?这么紧张?”
北极熊刚想回话,就被哑巴捂住了嘴巴。同时哑巴用空余的另一只手,对着阿坚和阿斌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在北极熊三人点头示意明白后,哑巴才快速的打起了手势,告诉了他刚刚的发现。原来刚刚在北极熊和楼下的一大一小吵架时,哑巴瞥到一个提着两大袋外卖的身影走过,他当即就认出来,那个身影就是昨天晚上,和另外两个警察摸进老巢的那个警察。
当时对方还被他踢中了很多下,再加上对方那张大嘴,以及十分有辨识度的长相,可谓是印象深刻。
对方在这里出现,再加上手中那多外卖,不可能只是一个人,就算是一个家庭,也吃不了那么多。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附近一定有埋伏了大量警察,对他们实行了监视。
看懂了哑巴传达的信心,其他三人也是面色一变,警惕的透过窗户的缝隙四处查看,果然发现了一些端倪之处,停在路边的车上的人,看似在打着电话,但眼神一直在暗暗注意着楼口的动静。
街边的情侣,对面杂货店新换的服务员,以及司机明明在车上,车子却没动过的货车。
发现这一切后,作为团队中头脑最灵活的阿斌,立刻拿出纸笔,不再说话,示意其他人写字交流。
“警察查到了这里,外面都有警察在监视。”
“我们明明已经很小心,这个地方,除了阿坚租下来,我们一直都没来过,警察没理由这么快找到。”
“阿雄,你从警署出来,确定甩掉了全部跟踪你的人,才过来?”
“当然了,我带着他们逛花园,逛了两个小时,才把人甩掉。我来的时候,一再确定,他们根本不可能跟踪找到这里。”
“阿雄,你进了警署后,警察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或者你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好像是没有,只是把我关在审问室里,过了很久才过来审问我,我除了喝了两杯咖啡,中间实在太累,睡了有几分钟,但我睡的很警醒,警察才刚一进来,我就醒了过来。”
“你确定是几分钟?而且警察一进来,你就醒了?”
“审讯室里挂着一个吊钟的,上面的时间我记得很清楚,只过了几分钟,我不会看错。不过,你这么说起来,我好像想到,虽然睡了几分,但我的手臂被压得麻痹,而且脚跟有一点点痛,我当时只是觉得,可能是不小心撞到椅子上,就没有在意。”
“把两只鞋子脱下来,给我。”
北极熊看到阿斌写下的话,没有任何迟疑,脱下叫上的皮鞋,递给了阿斌。阿斌拿着鞋子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从一旁的杂物箱里,拿出一把美工刀,在其中一只皮鞋的鞋跟处,一插,左右划了两下后,又拿过一把螺丝刀,顺着美工刀翘起的小口,将鞋跟撬下。
果然不出所料,撬下的鞋跟里,发现一枚纽扣大小的原型电子设备。至于为什么这样判定?上面时不时闪动的红灯,就是最好的说明。
如法炮制,阿斌又让北极熊将身上的衣物脱掉,看到阿坚和哑巴满是怀疑,戒备的目光看向自己,北极熊虽然十分委屈,但还是按照阿斌的吩咐,一一照做。
两枚跟踪信号器,一个粘在鞋跟里,一个安装在了腰带头里,真的很难被发现。
虽然三人都对北极熊有所怀疑,但现在甩掉警察,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经过阿斌的计划,哑巴和阿坚先伪装好,带着重要的东西,从这栋大厦的天台,利用相连的大厦天台,转移到街口的那栋大厦等待。
而阿斌和北极熊留在这里,迷惑警察,再过几个小时,利用买宵夜的借口,出去开车,趁机接上哑巴和阿坚一起逃离,甩掉警察,去准备好的另外一个藏身地点。
……
阿斌的计划很成功,戏演的也足够好,真的在madam梅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带着人快速逃离,并将仅敢远远跟着的一辆跟踪他们的车甩掉,就此逃脱无踪。
又一次让疑犯逃脱,对一众警员的士气打击极大,在联系了警署汇报后,所有人也只能灰溜溜的收队,回去接受雷蒙,骠叔等上级的责问。
唯一能暂时逃过此劫的,只有机灵的第一时间向骠叔和陈家驹提出,留下来保护,勘察现场的大嘴。
在给鸿丰大厦三楼的单位贴好了封条,大嘴送madam梅等人离开后,站在街边。没一会,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大嘴面前,开车的男人,正是刚刚和德仔打赌,跟北极熊争吵的男人。
男人对着大嘴点头示意了一下后,指了指后排坐着的女人,说道
“金sir,从现在起,她就是阿may,明天差十五分钟到十二点时,她会坐出租车,出现在中环警署门外。除了通知陈家驹外,你还要注意,不要让见过阿may的人出现在她面前,以免穿帮。”
大嘴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回道
“ok,让钟sir放心,我一定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