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杂碎自然只适合供奉狗杂碎,狗都比他们应该享受香火。”
两人说话之间,车子在转入大潭峡方向前,石澳道和歌连臣角道交叉路口处停了下来,杨春对着身后车上的黑熊打了一个手势,后面的黑熊开着车直接超过钟维正所在的车,向着大潭峡方向的路驶去,目的地自然是一百多米外的歌连臣角火葬场了。
看着黑熊的车,差不多驶出二、三十米后,杨春才再次启动汽车,不紧不慢的保持车距,慢慢的跟了上去。
等到杨春载着钟维正来到歌连臣角火葬场时,黑熊,木头豹,还有猴子三个已经将车停在侧门处,三人都穿着火葬场员工的灰色制服,装成员工,在一个长发,西装笔挺,戴着黑框眼镜,看似斯文诚恳,眼神中却满是油滑的男人的指挥下,将两大箱准备好的狗的杂碎,一一抬了进去。
杨春一手控制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拿着一个相机,隐蔽的快速拍了几张,将和黑熊他们说话的长发男人也拍了进去,而后控制车子来到了正门,才熄火停车。
钟维正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吩咐道
“问问阿军和老鹰,我们的客人到了没有?”
杨春回了一声是后,便拿起对讲机,对着另一头的王建军,老鹰呼叫,道
“呼叫连长,呼叫老鹰,你那边有没有发现客人?重复一次,你那边有没有发现客人?over”
对讲机嗞啦嗞啦响了几声后,才传来王建军的声音
“没有发现客人,重复,没有发现客人!over”
待王建军说完后,老鹰才回报,道
“发现客人,发现客人,在车子左侧十一点钟方向的树林里,客人全副武装,正在密切的观察着你们,并没有动用武器,应该没有恶意。我已经锁定客人,请求下一步的指示!over”
钟维正嘴角挂起了笑意,对杨春吩咐,道
“告诉老鹰,如果对方没有异动,只是单纯监视就好,不必有任何行动。如果对方变现出恶意,就处理的干净一点。”
杨春按照钟维正的话,传达给老鹰,王建军也汇报了一声,正在绕路,隐藏,向“客人”所在的区域靠过去。
钟维正没有再多回应什么,只是让杨春将车内音响打开,发起了陈柏祥的《我至叻》,并跟着轻声哼唱了起来
“yeah,我至叻,香港咩环境真系甘好景,个个都有我甘醒,有乜办法唔会劲,灵活易适应勤力手快又眼明,识睇时势兼淡定。买屋买车有钱挣……”
……
火葬场火化厅内,只剩下黑熊,木头豹两人,猴子和塚本虹的复仇基金管理律师马丁,守在外面,保证不让人闯进来,破坏黑熊和木头豹这行的目的。
黑熊和木头豹先是手脚麻利的将塚本虹的尸体,用装尸袋打包好,放置在角落的垃圾桶里。然后才将两个大箱子里的装着的狗的心肝脾肺肾,还有鞭和骨头,放在推送尸体进入焚化炉的铁板上,黑熊一边戴着手套放,一边疑惑的小声,问道
“木头,你说老板是不是根本不懂啊?这些东西推进炉子里一烧,最后只剩下烧的一点骨灰,什么心啊!肝啊!能不能留下一点渣,都不一定。干嘛还要那么麻烦,搞来这些?只弄些狗骨头来,不就好了!”
木头豹瞥了黑熊一样,面无表情的回道
“老板说了,要有仪式感,狗杂碎就应该供奉狗杂碎,狗杂碎就是狗的杂碎,没有那些,只有骨头,怎么叫狗杂碎?快点干活吧!老板说了,搞定了这边,一会还有事情做。”
黑熊想了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后,加快手中动作的同时,又说道
“木头,先说好,回头老板让咱们烧了那个东瀛老鬼子后,扬骨灰的事,一定要让给我。我爷说过,我太爷,大舅爷,二舅爷他们,都是被东瀛鬼子抓去修铁路,再也没有回来。我爷身上的两个弹孔,也是和东瀛鬼子打仗的时候留下的。东瀛鬼子在我们东北造了老了孽了。”
“这种扬东瀛鬼子骨灰报仇的事,一定要让给我。你不是喜欢连长当初送给我的那条武装带吗?只要你把这事让给我,我回去就送给你,怎么样?”
木头豹摇了摇头,回道
“咱们的祖辈,又有哪个和东瀛鬼子没仇的?除非老板和连长指定交给你,不然,这个事情,我绝不会让。要是我,我不只要扬,还要埋在粪坑底下,让他世世代代都被屎尿压着。”
黑熊兴奋的一拍手,赞同道
“你说的对,一定要埋一部分在粪坑底下,让屎尿压着他们,让他们永远都翻不了身。”
随着想象,两人的情绪也不自觉亢奋了起来,手上的动作更快了,迫不及待的要马上搞定这里的事情。回去少了东瀛老鬼子,再将他的骨灰一半扬,一半压粪坑。
……
夜晚,元朗流浮山附近,哑巴等人当初藏匿的稔湾路的废弃工厂内,钟维正坐在椅子上,将一叠资料丢在桌子上,眼神一一在王建军,黑熊等人的脸上扫过,指了指一旁装着塚本虹的装尸袋,道
“虽然我说的方法,有些不人道,但对这个不是人,猪肉不如的东瀛老鬼子的所作所为,根本也不需要讲什么人道。我会跟你们一起,这是我刚刚收集的,里面是这个东瀛老鬼子在香江,以及神州的所作所为,烧杀抢掠……”
钟维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神中充满仇恨的王建军打断,这也是王建军第一次打断钟维正的话。只见王建军挺直了身子,语气坚定的说道
“老板,交给我,对畜生,不用讲人道。我会按你说的做,保证不会有一点都不差。”
黑熊等人也纷纷起身,向钟维正请愿,申请由他们来完成。
其实钟维正所说的不人道,是真的,甚至可以称一句变态。因为他要用的方法,就是电影叉烧包2之天诛地灭里的方法,烧腊。很平常,但如果加上两个字,就一定会被认为是变态了。
尽管钟维正嘴上说的再狠,但也是从和平年代穿越的,所以在心理上,会有些难以适应这个方法,以己度人,认为王建军他们可能也会不适应。所以他才会说他会和王建军他们一起,还搜集了塚本虹在侵略神州和香江时,造下的一桩桩,一件件罄竹难书的残忍恶行。
但王建军他们却并不认为钟维正的方法,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反而还十分赞同。
于是,王建军他们根本不用钟维正陪同,一一分工好,将能够轻易辨认出身份的手脚,头颅,连带着留下的骨头,一并送入准备好的高温炉里烧成了灰。
几人也默契的将骨灰分成了六份,装好,准备过段时间,带回老家,倒进老家的粪坑里,让它日日夜夜被屎尿浸着。
剩下的事,也不用钟维正参与,王建军在将钟维正送到了阿红阿敏的住处后,便驾驶着汽车,返回了元朗。
几人忙了一整夜,第二天一大早,搬回九龙慈云山慈安邨的梁伯,在自己家门口发现了一个盒子,上面有着一张纸条写着
“祭亡亲,慰亡灵,倭血寇肉祭亡亲,仇人尸骨慰亡灵。坟前长埋仇人碎,告慰血亲心才宁。——抗联后人,天府后人,东江后人敬上。”
梁伯双手有些颤抖,眼睛湿润,鼻子酸涩,强忍着即将崩塌的情绪,左右看了看,死死的抓着盒子,紧紧的关上了门。
甚至都等不及回到几步之外的椅子上,立即打开了盒子,只见盒子里,有着一张关于塚本虹照片的报纸,照片上被画了一个X,除了报纸,还有一个拇指大的小瓶,里面装着红色的血水,以及一块烧腊。
梁伯靠在门上,缓缓的滑落,坐在了地上,眼泪不住的流了出来,他根本没有一丝擦拭的动作,只是死死的抓着盒子,嘴巴张张合合,好像是在说着什么,又好像是无意识的喃语,大约过了几分钟之后,梁伯的情绪才缓和了一丝。
看着那张纸条,反反复复的念了七、八次后,才贴身揣好,而后又盖好了盒子,起身走进了一旁的房间,收拾了一些杯碟香烛,带着盒子,佝偻着身躯,一步一步向外面走去。
在买纸钱,祭品时,扎纸店的老板,还奇怪的问着梁伯,又不是七月半,十月初一,也不是梁伯家人的忌日,不年不节的,不是重要日子,为什么今天还要去拜山?
梁伯却是笑着回答着老板,说是今天就是重要的日子,很重要的日子。此时梁伯的笑容中有些悲戚,也有着开怀,十分矛盾,却又没有违和感。
甚至梁伯佝偻的背影,都给人感觉有与往日不同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