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孙氏能看出来朱兴德没卖那片田地的用心,又大大方方地表态分家时不挑几等田,还能容下大哥给房钱三年还齐,那就说明孙氏清楚眼下分家是强人所难,她并不想伤害兄弟感情打算憨厚处理。
也行叭。
就在左小稻要问出下一个窒息问题,你们婆婆跟谁家过日子时,孙氏忽地顿住脚。
只看她一拍巴掌道:“我知道了,李氏那个心眼子多的像筛子似的,难怪急火火进城,昨晚我问她分家搬到哪里住,她也没咋着急。我当时还寻思呢,她要好娘家没好娘家,要钱没钱的,咋能不着急呢,合着她是要搬进城!搬进城多好啊,她挨着你家酒铺子酿酒,连运都不用运了,在那里蹲着现做。”
“啊?”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完啦,你二哥那个傻玩意儿,听说他现在是和老三住一间吏舍。那个李氏一旦诉苦哭起来,他当哥哥的指定会说,将吏舍先给三弟一家安顿,他出去找宿去。”
孙氏拍大腿急了:“那可不行,四弟妹,你得帮我。李氏咋那么会想美事儿呢,不买房子不花一文钱就有住的地方了,还要将我男人撵出去。有那种好事儿,我还想让老三搬出去,我带孩子和你二哥住吏舍过日子。”
县城吏舍。
朱老三正在瞪李氏,“不行!”
随后不是好气挖苦道:
“我谢谢你啊,没有惦记德子岳父家铺子后院的房子,没说出那里空着也是空着,你要去住的话,倒是占便宜占到吏舍来了。”
李氏脸通红,眼睛也红了,可见早卖惨示弱哭过了,不哭不行,朱老三听说大嫂的事儿差点动手揍她瞎掺和,她趁着没人紧着往朱老三怀里钻,才躲过一劫。
闻言小声嘀咕道:“我才不是那样的人。你将来还要指望人家呢,咋能为贪便宜白住房子就得罪人家。”
“那也不行,吏舍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你看,凡是带家属老母的,都得是小头头。上面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着,甭管你住多少年,不是你住就归你了,回头上面让交房,你就得交。”
“所以,你和二哥能不能成为小头头很关键。我也没想住多少年,只过渡一下,咱好好任干攒钱,先在这县城买个小草房也行啊。”
李氏加个砝码,小心翼翼看男人脸色继续道:“他爹,我也不想再和你分开,你下职就回家吃现成饭,还能见到孩子们多亲香不好吗?”
朱老三有点松动,他咋不想孩子媳妇呢。
而在游寒村的孙氏,此时想象不到李氏的格局大着呢。
李氏一定要白住吏舍,还要将她家男人想办法弄成小头头。让朱老三去求朱兴德,人家是兄弟比她有分量。德子正好眼下在家很难得,最好让德子连二哥也走走关系弄成小头头。
不过,朱老二要是不成,德子一次性不能提拔俩人,太难为人了,李氏为防止孙氏拖后腿,她已打算好宁可帮孙氏来县城定居租房子住,且帮忙分摊租房费用。正好租房子她去孙氏家里酿酒方便,将租金就当作是掏租用酿酒坊的费用,这样想,心里能平衡不少,一个月大不了吃辛苦多酿四坛子酒就出来那个钱了。
另外,还有一点,她和二嫂通通搬到县城,婆婆指定是不能带了,也不会跟着他们来。太好了,可以将婆婆甩给大哥和汪氏。
就在李氏一步步全都打算好时,朱老三突然来了句:“要想升成头头一家子白住吏舍,我却不想麻烦德子去找关系,不能什么事都指望弟弟。你掏钱吧,我给人送送礼试试。”
这回无论李氏怎么说,朱老三在这一点上都不再退让,非要自己花钱试试。
李氏欲哭无泪,那她之前白送给四弟家孩子重礼了,这人怎就那么死心眼,却也不敢对着干。最后俩人拉锯战似的谈判道:“咱送礼托人行,可是孩子他爹,你根基浅,要掏钱找谁办事,能不能先问问德子那人值不值得送礼,别回头那人礼收了不办事儿。”
“那成。”朱老三还是讲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