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难道和他姐夫般,被看重也要当那个什么使?”
“反正官位不会太差。”他们这些运酒粮队的人,私下有悄悄议论过杨满山最后会去哪里。还真不好猜。因为特有能耐的人就不是哪里要去哪里,而是搞好了,人家或许能选地方。
那叫救了那么多贵人。
所以此时,心里有成算的小子,急忙借话题敲打家里人道:
“爹娘,听明白没?左家已经不再是咱家能说酸话的人家了,别觉得一个村里住着就不是外人。像是今晚的事儿,你们要真为我前程着想,也不要跟着瞎掺和劝左家善良,什么劝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说那个。”
“啥意思,怎么还和你前程挂钩?你不是回不去了?”
说这话的都属于有心眼的小子,他们给爹娘亲人分析道:
“回城路上,德哥说我们再不济也算被战场淬洗过的,往后干什么都不会差。我就琢磨着,左家酒买卖在咱村里一日,看在我们随德哥也算出生入死的面子上,干活挣钱的机会总会比别人多。干好了,左家往后又有好几人做官,当的官越大越需要自己人,他用着放心啊,所以或许有点儿机会。你们可别学许大毛老娘和嫂子,那真是纯缺心眼。”
这话让好些人家心里重新热乎乎起来,急忙点头应下不会瞎掺和。
“不过,我怎么听你那意思,今晚左家大女婿说的那话不是在吓唬人?他真的会翻脸让好好的武官回家种田?”
有的小子借口太困了,求放过他吧,没给家里人正面回答。怕家里人明日出门瞎咧咧。
有的却直言道:“当然了。爹、娘,你们是不是觉得和朱兴德一起种过地,然后就拿朱兴德当邻家小子看待呢,那你们从现在开始改改吧。”
看着亲人们的眼睛继续道:
“一个在那么大战役中当骑兵将军的人,杀敌像剁小鸡的人,那心性能是一般的吗?差一不二的,人家那叫懒得计较。但若较真起来,你以为人家做不到?”
差点儿又要说出:“朱兴德可叫能和大官们一起吃饭,杨满山是救过好些大官的恩人,连左小麦都是想见皇家公主就能见到的。”
亏他们能忍下这些大实话,怕给家里惹祸。
然而即便没暴露这些,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番敲打仍旧让家人们心里引起了动荡。
一方面是,归来的小子们在这个家里明显地位不会低了。
要知道当初能被送走的,以往在家都属于不受待见的,但这次回来后就变得不一样,他们情不自禁的听进了心。
二是消化着这些提醒直忍不住感叹:看来左家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出息大发。
本来前两日罗峻熙考中举人就够刺激人。
倒不是说揭榜那日有多隆重,国丧期间不可能放鞭放炮,他们是被之后络绎上门的大手笔吓着了。
没在家的不清楚,罗峻熙考中举人,有好些外面来的人给送礼、送仆人。连县尉都来了。
本以为是有什么事情要寻里正谈话,结果县尉只做普通打扮,说是要以私人名义去左家坐坐。
然后从那日之后,大家就已经明白往后和左家不再是一样的了,没想到随着朱兴德和杨满山归来,还有更刺激人的。这两位也要做大官了。左撇子和白玉兰上辈子做过什么好事儿吧。都嫉妒不起来了,够不到了,只剩羡慕。
第二日一早。
左撇子开大门就被吓了一跳:“你谁呀?”
许大毛的两位哥哥是连夜从家里赶来,早早就蹲在左家大门口等着,想为老娘昨夜说的那番话道歉。千万别让他们弟弟回来,还等着往后捎回军饷过好日子呢。
许大毛的老娘和嫂子也面色窘迫。
见到左撇子倒真豁得出去,许老娘抬手就给了儿媳妇一个大嘴巴:“我让你胡说八道,你给我跪下,给你左大叔赔不是。”
昨日咒骂左家会遭天谴的儿媳妇,噗通就跪下了。
许老娘又对着自己的脸扇了下,好一顿忏悔道:“他叔,别和我一样的,我有眼无珠,我这俩眼珠子就跟那瞎了一样,好人坏人看不出。我恩将仇报。我这就进院,给我老姐姐还有几位大侄子赔礼道歉。我那时是真以为毛娃没了呢,才会脑子犯糊涂,说那些不是人的话,让我跪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