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兴德理智分析:而是收拾他们这些泥腿子太简单了。
人家做官的随便打声招呼,一点儿不费事,只一个手指头就能将他们这些老农民按死。
梦里一开头,就是老丈人和杨满山在被即将押走的队伍中。
他隔着队列看向岳父,又像幽魂一般看到岳母哭倒在家门口。
小姨子小麦,之前在青柳村罗家更是长跪不起。
想求罗母能告诉小妹夫在哪里考秀才。
想着小妹夫在县城书院念书几月,再怎样也比他们这些只会种地的人强。
要是能认识俩人,求求人,求求书院先生找人从中说好话,咱交银钱,三年徭役十五两白银,咱卖房卖地还交得起。
为啥别人可以认缴抵人头,左家就不成。
罗母被哭烦,打了小姨子一大巴掌。
朱兴德在梦里看的真亮的,也听的清楚,那罗母骂道:
“你既已嫁人,就是罗家的人。你夫君在外赶考,你咋能因为娘家的事情要烦他,你知不知道轻重,你到底是姓罗还是姓左。再跪着,给我滚出罗家。”
小姨子哭着回了娘家。
不过,在他们要被官差押走那日清早,朱兴德有看到罗母挎着包袱,站在寒山路口犹豫不决,最终返身来了左家。
那罗母来了左家,一眼没瞟小姨子,只抓着岳母的胳膊说:“进屋,我给你带银钱了,他们十五两不收,三十两呢,和人好好求求,”又一咬牙:“五十两呢。”
说着话,小妹夫那亲娘也落了泪,对岳母说:
“老姐姐,先不说稀饭儿有没有那本事认识说好话的人。
我一人供了我儿十多年,他眼下是考秀才的节骨眼儿,真的不能分心。
我知道大哥那腿不成,去那徭役的寒苦之地身子会累废。
可是,说破大天,我也不能去府城找赶考的稀饭儿。
我要我儿考秀才,那是他爹临闭眼前对我的嘱托,不止你家的事,就算我眼下死了,也不会让人送信儿耽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