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一行人没遇到几位游寒村的村民,也就没引起太大的轰动。
左五叔、包括朱兴德他们,都以为还是曾经那波县衙官差留守在大王村的呢。
就是刚出事的时候,曾来过一拨人。
留下几位继续查案,意思意思追踪逃犯,然后抽调一部分人压着狗剩子和哑巴娘他们回县里。
……
朱兴德正边大口吃饭,边回答岳母的问题。
给他饿坏了。
今早出发时,那阵才几更天啊,感觉刚过半夜就走了,外面还是黑天,直到这时候才抓猪羔子回来,一直就没吃饭。饿的肚子都难受。
“娘,你不用担心干蘑的事儿,我能白帮大伙卖干蘑嘛,您还不了解我?”
那怎么可能呢,对不对。
他还指望着顺便的事儿,用蘑菇帮他挣出来干粮的银钱呢,搞好了,备不住还能挣出到府城一路歇脚住店的钱。
白玉兰咋不担心呢,担心姑爷说出去能帮大伙卖的话,最后再不好卖又拉回来。别看村里人现在说得好听,到时候容易落埋怨。
“府城能好往出卖吗?”
朱兴德呼噜呼噜喝口大碴粥,一口喝进去小半碗,又用白菜叶子卷着大葱蘸酱,咔嚓咔擦咬,接着又咬一口大馒头,咽下去才回话道:
“城里人多个啥。
娘,你想想,他们不也两条腿支个肚子要吃饭?买点儿干蘑菇存上,冬天吃菜能换换花样。怎么可能会不好卖。
最起码,我琢磨能比镇上、比县里好卖吧。
那叫越大的城池,这些乱七八糟的山货应是越值钱。”
白玉兰说:“是吗?”咱以前都没往那上面想过。
朱兴德点头道:
“那可不。
我听人讲,府城连卖柴火都比旁的地方好卖。
府城的人,那才叫真正的城里人,他们哪里有空去砍柴、去采蘑菇。
倒是在咱镇上,不是只寒山一座山,还有那么多树林子。
镇上的人,说句实在话,真区别不出来城里乡下的,我看和咱们村里人过的日子差不离儿。
一年到头种地,采蘑菇,想办法弄山榛子,养猪喂鸭的。
您想啊,镇上家家都有的东西,咱们村民再弄到镇上去卖,那能卖的值钱就怪了。倒是府城敢吆喝出好价。”
所以,朱兴德才动了挣差价的心思。
以前,村里人倒动到镇上,一斤干蘑才卖几个铜板啊?
回头,村里人曾经在镇上卖多少银钱,他就给多少。
至于他到底在府城卖多少银钱,那就不归村里人操心了。
咋?这事儿办下来,他可一点儿也不亏心,纯粹做了好人好事好嘛。
要知道,眼下是采蘑菇的季节,你当在镇上就那么好卖?人家能自个家采到的,谁会花钱买。
而他,帮着村民拉走干蘑,不用村里人费劲巴力出门,坐在家炕头就能挣钱,还要帮着操心给倒动出去,回头还不得挣点吆喝钱?咱总不能给村里人白干活吧,都啥年月了,谁还能实报实销是怎的。
就连胖骡都要辛苦费的好不好。
要多喂一些豆饼子,要不然它才不会帮忙拉干蘑。
朱兴德和白玉兰继续分析道:
“另外,娘,我也不只是为挣钱。
主要是干蘑那东西晒透透的,不压秤,往车上一摞,能绑在酒坛子上面盖着。
正好免得拉酒进城,太打眼。
有了干蘑做遮挡,想瞒进城检查的官差虽然瞒不住,但是我寻思,赶路歇歇脚啦,停道边坐下喝口水了,瞒路人还是没问题的。
卖酒,很容易被坏人盯上。酒值钱呀。
卖个破蘑菇,人家坏人就会想,费劲偷咱一回都犯不上。”
白玉兰听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个用途:“干的对,那就这么办了。德子,咱家不指望挣干蘑钱,我就寻思你们一路上别出事比啥都强。”
做丈母娘的,急忙又去灶房端新蒸出来的干粮,让再多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