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和金子他们对视一眼。
怎么好像听到外屋有哭声呢。
几个人急忙下炕的、趿拉鞋的,扔下洗脚盆出来瞧瞧。
当掀开门帘看到外面的场景,集体兴奋又一起静默。
朱兴德也看到金子和水生他们了,他一手搂着左撇子安抚,一边对水生他们摆了摆手,做了一个压压的手势让先别吱声,最好进屋去。
然后才顺顺左撇子的后背哄道:“爹,没事儿,啊?”
杨满山站在左撇子的另一边,也紧紧握住左撇子的手说:“爹,别难受,我们回来了。”
左撇子带着哭音说:“我不是难受,我是高兴你们回来了。”
终于有了能商量的人。
要不然家里老人、孩子、孕妇、病人,他这些天都没个人商量,自己做事行不行的也要摸索着试试,大事小情啥难处都不能说,连去卖人参都要考虑许多。
像是陪同去的朱老大和金子值不值得信任啊?卖好几百两,钱太多了。
而自己一人去指定是不行的。
那时他就想着,要是姑爷们在就好了,哪怕一个姑爷在家也行。
不过,话说回来,没经过事儿的信任,只因认识他大姑爷就来帮忙的信任是没法放心的。
但这些日,慢慢地经历了各种大事小情,如若让他再去卖人参,再卖几百两,不,卖上千两,他也放心交给屋里那几位共患难的小子了。
“德子,你不知道,得亏你那几位小兄弟啦,还有你堂哥们。真得谢谢。”左撇子急忙擦干净眼泪,指指水生他们。
又补充句:
“还有你莽子叔。不过,你莽子叔眼下不在这里,今早回村了,一个是给你外婆、你爷那头送信儿,峻熙他娘醒了,好转不少。一个是家里那头乱哄哄的让叫征徭役的名单,我就让他回家看看啦。”
水生叫道:“德哥。”
金子也高兴地叫道:“哥。”
朱老大朱兴昌,此时两手插在暖袖里,他是眼圈儿红了。
妈呀,堂弟终于回来啦,他这心好像一下子踏实不少。
朱兴德松开岳父的手,看一眼兄弟们,又扫一眼这矮趴趴的房子,还有灶房里用水缸养的鱼,堆在墙根边的花生、鸡蛋鸭蛋,墙上挂的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