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没长眼睛啊?不会开车别开!”光头男把铁棍扛在肩上,大步朝他走过来。
谭玲靠在车旁边,从包包里夹出根烟,刚要咬住,看到薛临的那一瞬间,眼睛一亮,动作顿住。
“真是不好意思,新手上路。”薛临笑了,也朝光头男走过去。
他动作散漫,丝毫看不出深感抱歉的样子,光头男更加来气,敢在他面前嚣张?他这就把他胳膊打断!
“新手?我看你是故意的!”光头男高高举起铁棍,谭玲却“喂”的轻轻叫了一声,说:“你等会儿。”
光头男不耐地说:“干什么?”
谭玲瞄了童凯康一眼,这么一看,他和薛临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于是扭着腰走到光头男旁边,眼睛大胆的从上到下将薛临扫视了个遍。
“第一次开车,的确会出现各种问题,没关系,我理解。”
她妩媚的用手指拢了下发,然后从烟盒里抽出根烟,一边递给薛临,一边说:“哥哥,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回头一起开车啊。”
她这句话暗示性极强,眼尾挑起,看起来魅惑极了。
薛临轻嗤,没接:“你在勾引我?”
“对。”谭玲红唇轻勾,说:“怎么样,有兴趣吗?”
她对自己及其自信,伸手就要勾薛临的领口。
薛临打下她的手:“你太脏,我不喜欢。”
“你说什么?”谭玲的脸色一下变了,光头男听完,大声骂道:“给你脸了是不是?”
薛临假笑了一下,然后嘴角瞬间冷下来,又对谭玲说,“滚。”
就她这种货色,给姜舒维提鞋都不配。
“非得给你点儿教训是不是?”光头男举起棍子,狠狠打向薛临的手臂,薛临愣是躲都没躲的,闷哼一声,硬受着。
“操!”谭玲抓住薛临的领口,恶狠狠的说,“你他妈有种再说一次?”
薛临懒洋洋的笑着,不停激怒她:“我说我看不上你,你脏了我的眼睛,恶心。”
右手手臂被打的发麻,看来季华翰说的没错,这个光头的确有点儿东西。
“老娘看得上你,那是你的荣幸!”谭玲一个巴掌扇过去,“啪”的一下,狠狠抽在薛临脸上。
“打!”谭玲气急败坏,大叫着,“给我打死他!”
“喂!”童凯康一看事态不妙,赶紧从车里跑出来,“别闹了,赶紧做正事儿!”
“没事,那小妮子走不了!你没吃饭吗?给我往死里打!”谭玲今天非要给薛临一个教训不可,她出来混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不识时务的!
光头男用铁棍狠狠打向薛临,一看就是练过的,每一棒都打在点上,疼得可怕。
薛临咬紧牙关,迅速瞄了摄像头一眼。他这辈子,头一次心甘情愿挨打,可一想到是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他居然有点儿高兴。
薛临心想,他果然是个变态。
“臭小子,敢说我恶心?”谭玲不知死活的叫嚷:“给我打!打折他的腿!”
光头男早就想报仇了,再次狠狠的将棍子挥下来,薛临迅速往旁边一滚,敏捷的躲开。
时间差不多了,希望这个摄像头给力一些。
“你居然敢跑?”光头男大怒,再次高高抬起胳膊。
“谁说我要跑的?”薛临冷笑,好戏刚开始呢,他可舍不得走。
光头男气急了,薛临身上好像忽然之间像安装了感应器,不管他怎么用力的挥舞棍子,总被他逃掉。
光头男“呵哧呵哧”的穿着粗气,半身的力气全都用没了。
薛临笑嘻嘻的打开自己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拎出个带刺儿的狼牙棒。
“喂,才打了几下啊,这就累了?”他挑挑眉,下一秒,对着光头男的脖子就砸过去,“爷爷要报仇了!”
他的动作又凶又狠,在一边看戏的谭玲尖叫一声,吓得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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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晚上,虽然马路上人不多,但这场bào • dòng引起了不少车辆的围观,很快,警察也来了,紧接着,是救护车。
后面鸣笛声一片,把路堵得死死的。
“怎么回事?”一个司机从里面探出头,八卦的问。
“不知道,听说一个光头混混找事儿来着,谁知道把人惹急了,把他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全打断了。”
“我的天,这么恐怖?”司机一脸惊讶,扯着脖子看了半天。
这年头的年轻人下手也太狠了吧,硬生生把骨头打断?
不远处,薛临跟着警察上了车,司机看着他的身影,喃喃:“咦?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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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维走进电梯,按下14这个按键,电梯缓缓关上。
她打包了两份黄焖鸡,就当她和小兰的夜宵了。
姜舒维走进酒店房间,小兰正在床上躺着看手机,脸色也红润上来。
“你好多了吗?”姜舒维问。
这个房间有两个床位,这样他们两个女生也好有个照应。
“好多啦,”小兰赶紧把手机放下,说,“你看得怎么样?”
姜舒维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觉得有点奇怪,你看看谭玲给我的稿子,跟初学者的差不多。”
姜舒维把文件发给她,然后起身把外卖盒子打开。
香气四溢,小兰的肚子应景的发出“咕咕咕”的几声响。
“的确有问题。”小兰赶紧吃了两口,又继续看文件,“就算是瓶颈期,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吧......”
姜舒维表示同意:“我其实有个大胆的猜测。”
小兰看向姜舒维,显然也想到了。
负责人一直在拖延这个项目,一会儿说资金不够,一会儿说设计师瓶颈期,这两点本来已经很奇怪了,可就在刚刚,他还不想让姜舒维这么早开始工作。
这个谭玲拿出的作品不仅和她之前的创作风格不一样,甚至连常识理念这种东西都会错......
“你说,那个谭玲会不会是假的啊。”姜舒维小声的问。
两个人对视了五秒钟,同时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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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薛临手臂肿的老大,别说是握握拳头,就连抬起来都有些艰难,刚刚医生给他稍微做了点处理,看起来狰狞又可怕。
“老大,你说你让他打你一下就行了呗,为什么要多挨几下?多不值啊。”傅子明皱着眉,说,“你看,你受伤的还是右手,到时候怎么处理文件,怎么签字啊。”
公司有很多文件需要薛临过目,也需要他的亲笔签名。
薛临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想?”
他还不是怕证据不足,摄像头拍得不够清晰,如果到时候被反咬一口,就更麻烦了。
光头男也够走运,啧,要不是为了姜舒维,他怎么会甘愿挨揍?!
薛临问:“我让你办的事儿办了吗?”
“您放心,已经做好了。”傅子明回答。
薛临事前早就安排下去,让傅子明把那块的录像稍微做些手脚,只留下他挨打的视频就行。
人证物证具在,他们几个插翅难飞。
过了一会儿,警察走过来,薛临一看,赶紧捂住胳膊,痛苦的大叫:“哎呦!”
傅子明不愧是他的得力助手,默契的和他打配合:“老大你没事儿吧!我这就给你去叫医生!”
“不用!”薛临艰难地说,“我还能忍!”
警员走到薛临面前,恭敬道:“薛少,真是不好意思,还得请您过去一趟。”
“行,我这就过去。”薛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在傅子明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那个光头男身上满是肌肉,一看就知道下手不轻,薛临这么叫唤,也是情有可原。
虽然大家都说C城首富薛临是个混世魔王,特别能打,特别卑鄙,但遇到了像光头男这样的混混,肯定只有吃亏的份儿。
小警员不禁疑惑,可为什么光头男看起来伤得更重呢,难道薛临真比他还能打?
傅子明小声的说:“老大,你是胳膊受伤,腿没事。”
薛临愣了一下,瞪他:“就你话多?我的疼痛延伸到了腿,懂吗!”
傅子明:“......是。”
薛临轻咳一声,勉强调整了走路姿势,走进光头男的病房,光头男坐在病床上,左腿和右胳膊打上了厚重的石膏,右眼高高的肿起来,脸上全是伤口,看起来狼狈极了。
薛临差点笑出声。
“他也打了我!凭什么他能自由活动,你们只处分我!”光头男大叫。
警员看向薛临:“这个您作何解释?”他们两个人描述的事情经过不太一样。
“对,我也打了他,”薛临捂着胳膊,扯着脖子道,“你那个棒槌往我脑袋上砸,我当然要反抗了!”
本来就是光头男先出的手,他这叫正当防卫,才不怕呢!
“你、你那叫反抗吗?我看你是要打死我!”光头男指指自己的胳膊,然后又指指腿,急切的跟警员说,“你看!都是他弄的,我骨头折了,他又没折!他这是装给你们看呢!”
薛临心想,那是你垃圾。
两棍子都没把我胳膊打折,还好意思说,菜鸡。
“你别胡搅蛮缠,你看你一身腱子肉,我哪儿打得过你?”薛临有理有据,委屈极了,“我不过把你推到了旁边的阴沟里,是你自己摔的!”
“你胡说!”光头男气的脸都红了,用那只没折的胳膊指着薛临,愤怒道,“明明你先把我弄成这样,然后才把我推进去的!”
薛临:“你有证据吗?”
“我……”光头男有嘴说不清,他那时候都快气坏了,怎么可能有证据。
“说话要讲证据,再说了,明明就是你先动的手,”薛临气死人不偿命,“反正我觉得,应该是谁挑事儿谁负责,不是吗?”
不管事实如何,是你先动的手。
傅子明在心里叹了口气,卑鄙,太卑鄙了。
明明是薛临挑的事。
“你胡诌!是你开车蹩我!”
光头男气得牙痒痒,挣扎着就要起来,可他手和脚全都打着石膏,只能在病床上挣扎。
“你个卑鄙小人!我他妈早晚弄死你!”
薛临面露惊慌,赶紧躲到警员身边,“你看他!还想动手!”
光头男疯狂叫嚷:“你出来!”
薛临捂着胳膊“哎呦哎呦”的叫唤。
“你老实点啊!”警察警告光头男。
他本意是想让他们私了,可薛临就不,非要让他们登记。
警员和几个同事讨论了讨论,薛临重新回到休息椅上,几秒后,不远处的几个警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看了他一眼。
薛临扯扯嘴角,礼貌地朝他们挥了挥手。
他的英雄事迹早传开了,稍微一查肯定就能查出来,可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是他打的光头男,他们也没有任何证据,而且是光头男先出手的,薛临不过阴了他一把而已。
论卑鄙,他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