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辆行驶了一段路后,薛临忽然再次开口:“把手给我。”
“怎么了?”姜舒维一边问,一边把手伸过去,薛临握住她的手指,另一只手掌心里躺着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姜舒维熟悉极了,正是之前薛临送给她的那个,因为那阵子闹分手,所以姜舒维把戒指还给了他。
不过这个戒指的尺寸明显被改小了,如今套在姜舒维身上,仿佛量身定做的一般,正合适。
姜舒维好奇的“咦”了一声。
“这个是限量版,全世界只有一枚,因为我觉得有意义,所以就找原来的设计师,给你改小了。”薛临似乎有点紧张,看了她一眼看,又看着别处,没听见她的赞美,便焦急地说,“收到这么好的礼物,你不说点什么吗?”
他脸上写满了求表扬,姜舒维强忍着没笑出来,点头,盯着手上的闪闪发光的戒指,说:“很合适,很漂亮。”
“然后,”薛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还有呢?”
“还有……”姜舒维绞尽脑汁,顿了片刻,“很闪,很亮,我忽然觉得这不仅是一枚戒指,还是我们感情的见证。”姜舒维指着镶着的大钻石,说,“这颗钻石不仅是钻石,还有我们的爱。”
她说的真诚极了,前面开车的傅子明呼出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愧是情侣,姜舒维忽悠人的技术见长。
薛临听完却极其受用,轻咳一声:“你喜欢就行。”
“我喜欢。”姜舒维轻快的说完,又好奇的问,“不过我听说这个戒指的设计师很难约啊,你怎么做到的?”
气氛安静了一瞬,薛临很快接过话来:“很简单啊,就给设计师打了个电话,他同意之后,把戒指空运过去,弄好再空运回来就行。”
“这么容易?”
“当然,”薛临说,“不信你问傅子明。”
他飞快地拍拍座椅,傅子明默契的点头,顺答如流:“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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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上并不容易……
几个月前,薛临频繁的联系戒指的设计师,但每次都是助手接的,到后来,就干脆不接了。
薛临没办法,只好打算亲自去美国找设计师,但由于公司原因,薛临只有两天时间。
那次,傅子明甚至觉得是一次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设计师现在连电话都不想接,怎么可能在两天内改变想法?
薛临却偏不听劝,他认准了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
当时陶嘉年还对姜舒维虎视眈眈,薛临聪明得很,稍微动动脑子,就让陶嘉年的公司大乱,陶嘉年迫于压力,那两天的确没有再招惹薛临。
后来,薛临到美国后,动用一切关系,真的找到了那个设计师,百般纠缠无果,便厚着脸皮,在设计师的楼下的花坛角落里等了一个晚上。
那天天气恶劣,雨特别大,狂风呼啸,把自行车的车棚都给掀翻了。
薛临就这么硬生生站在设计师楼底下四个小时,设计师没见过这么玩命的人,只好允许他上楼。
设计师问他:【为什么这么拼命?】连老婆手指尺寸都不知道的丈夫,怎么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薛临笑笑,然后回答:【第一次遇到她,怎么会知道,那会是我一生的欢喜。】
说来可笑,当姜舒维陪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没有觉得什么与众不同,可自从她笑着说出那句“我们分开吧”的时候,薛临却觉得什么都不对了。
食之无味,寝之无眠,行之无力。
设计师是个浪漫中人,居然真被他这句话打动了,思索片刻,给了薛临一个宝箱,让他填写里面的问卷。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殊的问题,无非是姜舒维喜欢的颜色,食物,等等等等,最后还问了一下薛临最害怕的东西,薛临当时觉得疑惑,谁知道次日就是噩梦降临。
设计师把他带到一个地方,野鸭子遍地都是,不停“嘎嘎嘎嘎”的叫着,设计师让薛临去喂食,然后和他们玩耍,共处。
傅子明头一次见到薛临的脸色差成那样,要知道,薛临这辈子讨厌,甚至畏惧的就是鸭子了。
在薛临小时候,这个扁嘴动物曾经追了他一路,童年阴影,挥之不去。
再后来,薛临还是咬着牙答应下来,当真和野鸭子待在一个棚圈里,从早上待到晚上七点,等傅子明再去接薛临的时候,薛临整个人全是泥浆,狼狈不堪。
傅子明几乎当场惊呆,堂堂C城大魔王居然被糟蹋成这样,薛临是多么一个暴躁猖狂的人啊,这个时候却一声不吭,也拒绝洗澡,见到设计师的第一句就是:【可以帮我改下尺寸吗?算我求你了。】
他低着头,言语诚恳。
傅子明安静的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薛临真的爱惨了姜舒维,满身狼藉何妨?浑身是伤又怎么样?
他想把这枚唯一的戒指戴在她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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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明面不改色的开着车,带着薛临和姜舒维开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