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宝的势力多,现在秦源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当所有人都在为找到大统领旳阵脚而欣喜的时候,秦源通过各种情报,以更大的视野审视这件事的时候,就发现了它的可疑之处。
不过,仔细想了想之后,他还是倾向于,大统领是在故布疑阵,试图引导所有人误判他发动妖阵的地点,从而顺利完成妖阵。
毕竟,要是按照第二种猜想,他是故意泄露地点,然后要团灭前来的一众高手的话,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要知道他这么搞,到时候去的不光是寻仙会的人,还有清正司、禁军,甚至连剑庙都定然会派高手前去,以大统领的修为,真能一个人拿下这么多高手?
这就有点扯淡了。
从他上次与范司正的交手来看,他也就是与范司正一个等级的,强归强,可总归没强到能团灭这么多高手吧?
离三星连珠还有四天时间了,却又遭遇这种变故,原本成竹在胸的秦源,一时间也开始头大。
如果大统领在故布疑阵,那么真正的妖阵阵脚在哪呢?
此时,只听景王又目光灼灼地道,“先生,那大统领为祸人间,已不得不除。而本王得知,他身上还有数个圣宝,因而于公于私,本王都想搏上一搏,你看如何?”
秦源不动声色地说道,“殿下,你可知那大统领是何修为,若要杀他,又需多少战力?”
景王低头,用手指捻了下茶几上掉出了一片茶叶,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说道,“先生,大可对本王这些年的经营,抱更大的信心。”
秦源心中微微一惊,他倒是知道景王手里不止一个阿大,定然还有其他高手,但是若说他有杀大统领的实力,倒是有些意外了。
话说,景王一个“疯子”,如何能招揽到这么多高手?
想了想,他淡淡道,“我并非怀疑殿下的实力,而是我亲眼见过那大统领,坦白说,其妖术之强,修为之横,我此生未见。”
景王淡淡一笑,说道,“比之一品大宗师,如何?”
秦源皱了皱眉,“那或许未到。”
景王哈哈一笑,“只要不是一品,本王就有八成的把握!况且,三星连珠之日,那妖人发动妖阵之时,按道理,便是他最为脆弱的时候。届时我们找准时机,一蹴而就并非不可能!”
秦源静静地喝了一口茶,不置可否。
“所以现在我需要先生的帮助。”景王抬起头,目光中透着热切。
“我?”秦源的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青花茶盏,问,“如何帮殿下呢?”
景王有些激动地站起来,说道,“现在不光清正司在找大统领,据传圣学会也高手尽出在找他。若是他们也参与其中,我们能否获得圣宝就犹未可知了。
所以,本王打算派人引开他们的视线。让他们在三星连珠之夜,站到一边去。只是此计旁人都做不得,唯有在京城手眼通天的先生,能担此大任。还请先生帮忙!”
自己手里的“瞳”,全都加起来都比不上秦源一人,这点其实从六月十五事件中,景王就看出来了。
景王自然不知道秦源到底经营了多大的关系网,但他知道,想误导清正司和圣学会,也只有秦源可能做到。
虽然这件事很难,但他似乎已经有种预感,那就是秦源肯定能做到。
秦源听罢,沉默不语。
在他看来,景王现在就是一头饿狼,一旦看到食物,就会全力出击,不将它一口吞下决不罢休!
可,他估计吞不下。
秦源想了想,说道,“殿下,你不觉得奇怪么?以大统领的身手,居然会将此事做得天下人所共知?”
景王闻言,表情略微凝固了下,随后说道,“先生,似乎对圣学会和清正司的能力有所怀疑?先生可知,圣学会之下有个无孔不入的朱雀殿,而清正司的背后,是剑庙?此次这两方高手尽出,而京城弹丸之地,找到这大妖人,当不算难事吧?”
秦源继续喝茶,心里突然有点想笑。
你还知道圣学会有个朱雀殿呢?喏,你身后站着的这位就是朱雀殿的,现在跟你喝茶的,也是。
朱雀殿是不是无孔不入先不说,你自己就有两个孔被入了,你知道吗?
讲正经的,秦源觉得景王还是低估了大统领。
或者说,可能所有人都因为情报的片面性,而低估了大统领。
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的。
秦源想到这里,就对景王说道,“此事不急,容我再思。”
景王登时急道,“先生,还有四天便是三星连珠了,怎会不急?此事本王势在必行!”
顿了顿,只见他又急切地走到秦源身边,俯下身一字一句地说道,“先生可知,皇子校考之后,父皇很可能下令要进剿陇西?
到时候本王势必会与庆王各领一路人马,若是能得圣宝,本王力压庆王指日可待!
届时,监国太子之位、本王为之隐忍三十载的大业,先生的不世之功,就在眼前!”
景王双目赤红,越说越激动,此时眼中已满是对未来的憧憬......甚至狂热。
说到动情处,他双手齐肩,又对秦源一拜,说道,“请先生,助本王!”
秦源在心里叹了口气,越发不确定该不该帮景王了。
不止一次,秦源觉得景王的性格有些极端,易燥、易怒、过于执念,纵然这是他自幼的经历所造成,可这样的人真的能当好皇帝么?
虽然秦源几乎可以肯定,若是景王当上监国太子,而老皇帝闭关修剑,自己只要跟景王开口要敏妃,景王会想各种办法帮自己,把敏妃弄出宫去。
让敏妃假死也好,消失也罢,总之他定然会帮自己想办法,然后替自己打通所有关节。
而庆王未必能这么做。
可,总觉得这么做,哪里不对。
秦源便放弃了这个思考,转而起身,还了景王一个大礼。
说道,“殿下,此事或没那么简单,请容我思量。”
景王见秦源很坚定,愣了下,随后尴尬地一笑,“好,先生考虑得周全些也是对的......”
秦源回去了。
景王有些失神地坐在茶案边,盯着煮茶的炉子里,那红彤彤的碳火。
蓦地,他转头对阿大说道,“秦先生这两日,在宫外做些什么?”
阿大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殿下不是说,不必再跟他了么?”
景王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些日子没派人盯秦源了。
当初不盯的原因也很简单,一是盯不住,二是怕被秦源发现是他的人,导致他起心结。
再就是,景王以为自己是相信秦源的,毕竟人家帮他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现在,他恍惚又有点质疑自己的判断了。
这般关键时刻,为何他却选择要袖手旁观了?
钟家、禁军、清正司、庆王......似乎都与他交好,他真的只站在自己这边么?
“明天起,再派人......算了!本王相信他,本王是相信他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景王嘴里喃喃着,略微有些神经质,但好在马上就收住了。
随后,对阿大正色道,“你们依旧按照原计划,即便秦先生这次不帮忙,我们也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