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揭下了面纱,果然,就是那日龙壁关中百商居的颜蘼,颜蘼道:“我可等了你好一阵子了——”说罢纤纤玉手搭在了蒲沐的肩上,蒲沐将她的双手扫下,道:“有事便说——”
“我想你们都想知道是谁让我们来伏击你们这些进京入大内的人吧。我与你说了的话,你可否相信呢?”颜蘼道。
蒲沐道:“若我不信何故来此?这样的地方我可不喜欢长驻。”
“那人便是——”颜蘼还未说完,房门破了,一拨蒙面刀客提刀杀来,蒲沐直接踢飞桌子顶开了两人,随即房间里一阵乱砸,瞬间整个天香苑都炸了锅。男男女女四散逃开——这在龙壁关的场景又在天香苑重演了一遍。
只见再弹唱的那些在楼台上弹唱的歌姬也露了真面目——她们就是那夜的十二歌姬,只见歌姬也杀上楼的走廊与那群刀客围住了蒲沐与颜蘼。蒲沐道:“你恐怕想与我说,这些人并不是你带来的吧。”
颜蘼道:“是我带来的话,他们会把我也围住?”
说话间那帮刀客与十二歌姬杀向两人,一群人从走廊直接打到了厅堂,那些刀客的武功不低,见乱金捕头带着二十来个捕快也杀将进来。一群人战作一团,只见那歌姬,一弹琵琶,一阵气力直接震飞了两名捕快,已吹长笛,眼前四、五个捕快捂着头疼个不停——十二歌姬乐曲所发的内力,若是武功平庸之辈,则干扰心智,头疼胸闷。
蒲沐打倒了八、九个刀客,手里抢来了刀,一阵劈砍又砍倒了几个刀客,眼见颜蘼被三、四个刀客围攻,手臂上已中了一刀,蒲沐见状,又搅入刀客中,一阵旋砍,震开了刀客们的钢刀,拉起颜蘼往外跑。忽然在楼外又有不少黑衣人杀进来,此时金捕头前要对付十二歌姬,后要对付那帮黑衣人,在一剑扛开歌姬木箫后,对还剩下的手下道:“立马发信号——”
那捕快道:“我等现在被困,无法发出信号啊——”金捕头分了心,后背被那歌姬的长笛击中,踉跄了几下,一歌姬见状立马飞身向前,托起琵琶直捅向金捕头,哪知金捕头回手一剑,直接挑断了那歌姬的琴弦。
此时一间房门中飞出一个酒壶在乱中打中了一个黑衣人的头颅,在众人还未察觉之时,一歌姬的长笛已被抢走。忽然人群中又来了一名素色衣衫的男子,他手中正是那歌姬的长笛,这几人都被黑衣人与歌姬一同包围住了。
“你身上有什么可以去搬救兵的信号?”那男子问金捕头。
金捕头道:“这是我的腰牌,去到东南边的巡捕院中,说我们遭伏,请救兵增援——”
“好,你们撑到我回来——帮我冲出去。”说罢那人冲向门口,那黑衣人中有人道:“不能让他出去——”
只见蒲沐全力一掌,一阵气力直接推向那群黑衣人,那群黑衣人被推动了足有二尺远,这时厅堂内的歌姬与黑衣人也杀向蒲沐等人,可在门口那群黑衣人还未回过神时,那男子已经跑了出去。
“杀了剩下的人——快——”说罢剩下的人又混战在了一起。
刀剑声厮杀得很快,整个街市都知道出了事,各家店里的人也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那只见十二歌姬又使出了阵法围住众人,可身法似乎已经不是蒲沐上次在龙壁关所见到的阵法了。
蒲沐带着众人还未冲出阵法,只见十二歌姬散了阵法,黑衣人立马冲进去又与众人厮杀起来,如此一般,蒲沐等人的体力渐渐不支,金捕头的手下已都被丧命,颜蘼的肩膀也深深中了一刀。
如此三人又撑了一轮,眼看三人已败迹渐漏,十二歌姬与剩余的十来个黑衣人立马全力杀向三人。
此时蒲沐发了狂,持刀一阵劈砍,直接冲出了一角,被几个黑衣人包围,他奋力杀了几个黑衣人后,又想冲进去将剩余两人带出来。颜蘼的锁骨上又中了一刀直接被震到蒲沐的怀里,金捕头也陷入了十二歌姬的包围中。
此时门外一阵呼喊声起,三十多个捕快一同涌入,那男子一阵旋风杀入阵中,趁十二歌姬不备,一脚踢飞其中一个,一把抓起金捕头,金捕头借了力一跃,两人腾空一个空翻直接落了地。那些捕快已经和那群人厮杀起来。
颜蘼肩上在流血,蒲沐抱着她,问道:“你可还撑得住?”
“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帮我救出去……”颜蘼道,她身上疼痛难忍,刚刚锁骨上的那刀中的很深,血已把肩膀染红。
“眼下他们的人已所剩不多,我们一同配合着这些捕快,将他们擒住——”蒲沐道。
“好——”那男子道。
说罢,金捕头与那男子一同shā • rén人群中,蒲沐安置好颜蘼后,抄起一把刀也杀入了人群中,刀剑一阵混响,那群黑衣人已全都被消灭。十二歌姬见不敌,立马施展轻功准备逃跑,谁知那男子的速度奇怪,一瞬间飞跃上了十二人头顶之上,一掌打向其中一人的天灵盖,只见那女子直接被震倒,落地后被那群捕快所擒。
剩余的十一歌姬立马想从走廊间逃跑,被蒲沐与那男子前后截住,这走廊间无法施展她们的阵法。蒲沐道:“我说过,若再有下次,就不像上次在龙壁关那样了——”说罢提刀砍向那些歌姬,那男子也从后攻向那些女子。
一阵好打,又混战了七八个回合,那走廊的围栏直接被两名歌姬撞破,连同歌姬与断了的围栏一同跌下,也被捕快给擒住。
眼下那八名歌姬见到机会,闯进一间房屋中蒲沐与那男子一同追上,那几名女子跃出窗户,蒲沐一刀飞出,未有砍到人,只见那刀直接钉在了对面的瓦房顶上。那几名歌姬躲开了蒲沐扔出的刀,跃下房檐,在一条小巷中消失了。
颜蘼已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蒲沐抱起颜蘼就要出门,金捕头道:“蒲兄要去哪?”
蒲沐道:“回相府救活她——”
“蒲兄,若回相府还需再找大夫,且蒲兄也知这些人背后有暗藏势力,若去相府,恐会给左相的家眷带来杀身之祸啊——”金捕头道。
“那如此又该怎么办?”那男子从还未被打破的桌上抓起一颗葡萄放进嘴中,他刚刚的言语和出现的时候都好奇怪,只是事态紧急,没人会有过多的留意。
“先送到我们巡捕院中,巡捕房中有司职的郎中,是太医院出来的,救治这样的伤不成问题。蒲兄意下如何?”金捕头道。
蒲沐道:“如此甚好——几位捕快兄弟,搭把手——”说罢蒲沐与捕快们一同把受伤的颜蘼放到了马上,蒲沐道:“金兄,今夜所发生之事,我还需赶到相府去告知左相,还劳烦金兄照顾这位姑娘,不能让她再遇险。”
“那是自然,京城中敢有人闹市行凶,我巡捕房当然也要彻查此事,为保证人,我等会尽最大努力的。”金捕头道。
说罢众人拜别,金捕头带领着剩余的捕快,一同上马,金捕头驱马护住前面的颜蘼,一众人回了巡捕院。
现在那残存的楼里还剩下那个奇怪男子和蒲沐,蒲沐道:“兄台雅兴不小,刚刚一场大战结束,就到处找东西填肚子。”
“我连赶了三天三夜才到的这京城,刚想吃顿饱饭,就被你们给搅了。现在还不能让找点剩的来填补一下?”那人道。
蒲沐身子靠在楼梯口,道:“这京城那么多饭馆,还需到这个地方来吃饭?”
那男子把楼上一间房内的半只烧鸡上的一只鸡腿给拽了下来,一跃到了地面,道:“我卖药与这里的姑娘,她们让我在这里喝酒吃饭,有何不妥?”
“卖药?”蒲沐疑惑道。
那男子吃了口鸡腿,道:“对啊,避孕养生的药——”
蒲沐略微有些不适,他不太喜欢这样太直接的对话,道:“兄台还懂医药?”
“医术、星象、八卦我都略有所知。”那男子道。
蒲沐笑道:“我看兄台的武功也不错——”
那男子吃光了鸡腿,道:“走了,今晚得找地方睡觉了,有缘再见——”
“不知兄台尊姓大名?”蒲沐道。
“我没有姓名,叫我诡风便好——”说罢,这人便离开天香苑了,临走前在池塘边的石桌上抓了一把花生米,边走边将花生米抛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