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一曲溪旁停了下来。
兰兰用手指了指远方散点着的小小茅庵,再爬过半个山头便可见静莲庵了。
栀蓝脚伤尚未完全恢复,张三丰又懒懒探路,兰兰只好先带风清扬上庵去,张三丰陪栀蓝在山脚下等。
这里竹林萧疏,清溪蜿绕,庵堂错落,清新安逸。
栀蓝坐在溪边的一方大石头上,享受着山溪的静妙,半天没有说话。
张三丰站在她身侧眼睛盯着清澈的溪流也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待着,待着。
好像人已完全融入景色之中,不知人间在何处。
蓦地,张三丰开口道:“跟我走!”
栀蓝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茫然不知所措。
张三丰的目光也从溪流移向她:“跟我走!”
“什么……什么?”栀蓝喃喃说。
“跟我走!”张三丰拉起她的胳膊。
“去哪儿里?”栀蓝登时被他拽了起来。
下一瞬,他已带她掠上了山头。
来到庵前,墙外听不到人声也听不到木鱼声。
推开木门,庵里面是洁净的,又穿过前厅来到后院,在树木的参差掩映下一间一间的小房间布置整整齐齐。
不但没见东海神尼的影,就连风清扬和兰兰也没见着。
“风大哥……风大哥......”栀蓝喊道。
没有回应。
“这么办?”栀蓝一双大眼睛望向张三丰。
“等。”他说。
“先去屋里待着,你的脚不能空着时候久了。”他又说。
栀蓝来到第一间小房间,双腿伸直坐在炕上,身子倚向床头。
然后,张三丰庵前庵后的寻了一遍确实没有人,也不知风清扬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蓦地,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张三丰急奔进屋,栀蓝已不见了。
准确地说她坠入了炕底的陷井。
张三丰趴在炕下的井口,高声呼唤道:“栀蓝!栀蓝!”
她听不到,听不到。
他趴进半个身子进去,里面黑漆漆地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这可怎么是好呀?
不等思量,他一跃而入。
黑暗中,“砰”的一声他跌进了井底,水,冰凉冰凉地井水灌进他的嘴里,耳朵里:“栀蓝!栀蓝……你在哪儿?栀蓝!”他双臂拍打水面,大声呼叫。
紧接着,他听到右边,右边,右边有人在shen • yin,在挣扎。
他不顾一切,顿时游了过去。
终于,他的手臂触到了她,他一把将她捞起,使她的头不再浸在水里:“栀蓝,你说句话。”
“风大哥......风……”她发出微弱的声音。
“栀蓝,你再坚持一下。我带你离开这里。”张三丰的语声颤抖,似是因为焦灼不堪也似是因为井水冰凉。
可要怎样离开呢?
古井很深,四壁光滑,若是施展轻功他一人也未必能掠上去,更不必说是两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