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今日自己同仙门神权联手,他日杀了刘玄谨之后再撕破脸皮同仙门神权开战,那岂不是会沦为三界笑柄,背负一个背信弃义的骂名?这样一来,仙门神权就可以披着正义的外衣,去高举义旗为三界除去妖族。
但相对的,若是仙门率先撕破了脸面呢?
其中变数太大,仙门神权也没必要同自己撕破脸皮,大可以共生共存,继续用万妖律册限制妖族,直到妖族再也忍无可忍。
向来敢赌的帝晨儿,在面对这件事上那是一点都不敢赌,一步错,满盘皆输的道理不是赌出来的。而且知道庆华山所在的,眼下并非只有李靖,就更没必要去赌上一次了。
李靖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淡然一笑,“帝晨儿,你可知赛掌柜是仙途之人?”
帝晨儿不以为然道:“那又怎样?”
李靖嘬了口酒水,道:“陈塘关有着我儿哪吒的一尊前世元神庇佑,凡是这仙途之人,只要踏足我陈塘关半步便会被这关内所有仙途之人察觉,而赛掌柜又是陈塘关仙途之首,此时他突然着急有事外出,难道你就不曾想他是去做甚?”
闻言,帝晨儿微微一怔,“那龙首乌龟所驮白玉碑中被封印的元神是哪吒的!?”
李靖颔首,笑问道:“你的注意力只放在了我儿元神之上?帝晨儿,你要知道,我虽对你此行并无恶意,但倘若你对黎民百姓大打出手,李靖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至于联手一事,你尚且可以考虑考虑,仙门神权暂时还不急于得到你的答案。”
话语罢,李靖的面容再度变化为立青道长,结界消失。
也是在这一刻,外界喧嚣声大变模样,帝晨儿看去,一位身着土黄色长衫的肥胖男人从门外急进,跑堂以及账房此时也已经在不收分文的道歉撵客,与此同时,令有几人已经抱剑立在门槛处,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其中一人竟是那位已经打烊了的包子铺老板。
看着一哄而散的屋内变化,逗鸟儿的冯仗剑终是不再逗鸟儿,他似乎也隐隐察觉到了事情不对,惊慌间看向帝晨儿,“他们怎么都走了?我们,我们用不用离开?”
帝晨儿轻哼一声,“恐怕唯独我们是要买账的。”
“告辞。”
立青道长也不废话,站起身一手拎走笼中雀,一手持幡,转身离开,临走前不忘吐仙语提醒帝晨儿他在时刻注视着这里,并非始终袖手旁观。
“欸,我的鸟儿!”冯仗剑依旧对笼中雀很是不舍。
“那是人家的宝贝,什么时候成你的了?”帝晨儿无奈吐槽。
砰砰砰~
敞开的木窗接连闭合,一群人蜂拥而入,来势汹汹,一时间春风楼内运转起了一道大阵,阵眼所在便是那位身着土黄色长衫的肥胖中年男人。
随着春风楼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一股清风关上,楼内气氛压抑紧张到了极致。
肥胖男人手结仙印,力撑大阵运转,喝道:“妖孽,你已落入锁妖大阵,速速显出原形,可饶你不死。”
此话一出,楼内修士纷纷祭器拔剑抽刀,一时被阵仗所吓的冯仗剑已经忍不住打着哆嗦,两只手牢牢的抓着帝晨儿的衣角。
瞧见他被吓成如今这副模样,帝晨儿无奈一笑,“就这小小阵仗就能把你给吓成这副模样,日后又怎么青衣仗剑走天涯?不如还叫冯安康好了,冯仗剑这个名字不适合你。”
此时状态下的冯仗剑再无先前嘴犟脾气,在这仙气充斥环绕之下的大阵中,凭他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以做到凌然不惧。
简单感受这阵法,想必怎么也得一位三道劫痕的妖才能在这阵法之中安然无恙。
“赛掌柜,和妖还有什么好说的,今日损坏贵楼财产,咱们斩妖会共同承担就是了。”包子铺老板握着手中的剑,说的慷锵有力。
听闻此话,帝晨儿从桌上取来冯仗剑一直留着一口的两个残包子,云淡风轻的问道:“卖包子的,本王见识短浅,不知你这是何馅,你可愿为本王说道说道?”
包子铺老板怒眉倒竖,剑指与他,“妖孽,死到临头还问这问那,你好生牛气!”
“这就牛气了?”
帝晨儿轻哼一笑,食指轻叩桌案,“别说是尔等宵小,哪怕是天上诸仙众神皆降临与此,本王亦不会惧之纤毫。大袖一挥,群妖证道尽听吾言,信否?”
赛掌柜浓眉紧皱,“妖孽,你虽口出狂言,但念你不曾伤我陈塘关百姓,我等自会饶你一命,但需尔等现出原形,莫做挣扎。”
“哦?”
帝晨儿缓缓起身,面色淡然,“赛掌柜,你这是怎么个饶命法儿?夺我妖丹,炼我妖躯?”
说至此,帝晨儿忍不住觉得可笑,回眸问道:“冯仗剑,要不你来杀了他们?”
众人一听旋即心神一慌,皆是深吸一口气,纷纷调转体内仙气,已做好迎战准备。
紧跟在帝晨儿身后的冯仗剑犹豫了一会,缓缓抬头,弱弱问道:“有,有酒吗?”
帝晨儿嗤鼻一笑,“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驮着一个酒蒙子大摇大摆的走出陈塘关。”
“妖孽,既然你已入赛掌柜的锁妖阵,那便休想再走出这春风楼半步。”
一人喝语,只是话音刚落,被困在锁妖阵中的那袭白衣却突然在眼前凭空消失,只留下一个全身颤抖的十分厉害的妖族小孩儿。
冯仗剑亦是慌神,心中悲凉,忍不住的已在心中暗骂。
可是就在众人皆将心神提至极点之时,“砰!”的一声,所有关闭的门窗皆在一瞬之间被一阵妖风从外吹开,众人心中浑然一颤,看向敞开大门处,正有那一袭白衣负手而立。
“这,算不算本王踏出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