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仿若泼妇骂街一般的涯辰终究还是累了,喊叫了好大一会儿,似是没有兴趣,可能也是被困意再度袭上心头,他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出现,院外的众人也都纷纷的撤去了堵住耳朵的手指。
如果不是碍于涯辰不让乱走乱动,帝晨儿此时早已跑进了桃柳林,而且在经过方才的剑意袭击之后,此时的桃柳林早已变得稀疏,又缝深秋,枝干光秃秃的,不难看到远处庆幸。
此时突然听闻冯仗剑的声音。
“那生死剑是不是天运剑?”
然后帝晨儿才彻底的松了口气。他刚才确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是面对这样的庆幸,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就是另外一番道理。
帝晨儿依稀看到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然后问道:“沙姨,方才冯仗剑那小子说了天运剑,那是谁的剑?”
沙一梦摇头道:“没听过。”
倒是胡颜菲在一旁双臂环胸,红唇微启,却又旋即合上,似是她刚刚一瞬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此刻又果断选择了闭口不言。
俄顷,剑尊天羽带着妖幼冯仗剑走进小院,原本还死气沉沉,顺便打了个哈欠的剑尊,忽然见到满院子的狼藉一片,他顿时瞪大了眼睛,然后惊慌失措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心中有苦有冤,但是却又必须去弥补。
他先是对着众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偷偷瞄了一眼被紧紧关上的木门,这才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就见他蹑手蹑脚,但却十分熟稔的开始捡起地上的散落的不同药材。
由于这些药材根本不是帝晨儿他们给弄撒的,而且又因为需要站在原地不能走动,故此他们只是可怜的看了像个农家小孩儿的剑尊天羽一眼,祭出了力所能及的同情之色。
冯仗剑意图去帮忙的,可是他看着满地的杂乱药草就像是再看一堆的枯叶,瞬间头大,然后对着天羽露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后,就朝着帝晨儿走来了。
“师父,你知道什么是天机剑和天运剑吗?”冯仗剑脸上挂着自豪和骄傲,甚至还带着些许的高傲和讥嘲。
他笃定自己的师父不知道这些玩意,然后自己就可以在他面前风风光光的炫耀一番,踩着师父的面子风光一把。
果然不出所料,帝晨儿一击手刀沉沉击落在那傻小子嘚瑟过头的脑门上,没好气的逼迫道:“说!”
吃痛的冯仗剑双手捂着脑门,噘着嘴,这一瞬间他甚至不想将这两个玩意儿告诉自己的师父了,气死他!
可是这样的想法终究只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想法,冯仗剑虽然心中委屈,脑门吃痛,但也心知肚明,刚刚的自己确实有些嘚瑟过了头。
他先是看了一眼正因忙碌而无暇看自己的剑尊天羽,然后自作主张的就将天羽先前所给他讲的那些个话,融汇成了他自己的话,说给了帝晨儿他们听,这是这期间,冯仗剑说的模棱两可或者是说错以及没有说到的地方,忙碌的天羽也会多加补充和提醒。
甚至在这中途,他又闲情逸致,慷慨激昂的道出了那两句来自洪荒时代的浪漫诗词。
当冯仗剑指着桃柳林的方向说起那柄轩辕剑的时候,他肩头的小叽也跟着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就好像要和冯仗剑抢着说一样,又或者在同它的主人挣一个孰对孰错?
也是经由这么一番解释,众人也知晓了方才突如其来的那股强大的足以令他们爬不起身来的剑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天羽前辈,生死剑是不是天运剑?”帝晨儿问了一个和冯仗剑一样的问题,也可以说,这是帝晨儿在听到冯仗剑问这个问题之后,并没有听到天羽的回答,然后产生了好奇。
天羽一边细心捡捏着一粒粒枸杞,平淡道:“不是。”
生死剑不是天运剑,更不是天机剑,也就是一柄普通的宝剑。
帝晨儿思衬了片刻,开口问道:“那如果日后曹磬真寻得一柄天运剑,再问剑桃柳秘境的话,天羽先生对自己还有信心么?”
天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向他,犹豫了一会儿,道:“心剑百观亦为无剑之剑,但曹磬真最为世人津津乐道的剑术却并非无剑之剑,而是他的生死剑。”
问剑时并非施展出自己的真实剑道的意思呗?
帝晨儿惊诧道:“生死剑不是他手中的那柄剑吗?”
天羽不置可否的颔首道:“他手中的那柄剑是生死剑,但却并不是完整的生死剑。”
并非完整?
帝晨儿追问道:“天羽前辈这是何意?难不成他手中的剑还有另外一柄吗?”
对于说对的话,天羽没有给予回答,而是重新低下头,开始继续捡着落在地上的枸杞,然后时不时的还会吃进嘴里几颗。
面对天羽的顿时不解惑,自是知道自己狐帝脾性的沙一梦赶忙解释道:“曹磬真今日问剑桃柳秘境时,手中的那柄剑为生剑,另有一柄死剑并未见他取出。”
胡颜菲突然清冷补充:“一剑主生,一剑主死,同白灵愈心,暗灵刹魂,同根同源。”
今天是帝晨儿接连止不住大惊次数最多的一天,在听得这个补充之后,他深知都有些想要走出方丈岛,去寻一寻那位名为曹磬真的断臂老头儿是不是还在那天上等着问剑。
天羽漫不经心的补充道:“他的剑道为双剑道,一身双剑,亦是如此,双剑道皆走向极致,便也就成了迷途的羔羊,故此四千年前问剑桃柳秘境,被我三剑打败之后,自断右臂死剑道。”
“所以他现在就不再是双剑道了是么?”冯仗剑开口问道。
天羽道:“一条剑道走至极致巅峰,难道不比双剑道皆走至半途要强的多吗?”
最怕不过如此对手,悟性极深,从不留恋,说断臂就断臂,这等豪迈又有几人可敌?更何况如今那曹贼又干脆利落的弃了生剑道,主修半路出家的心剑百观,欲要同无剑之剑分个高低呢?
天羽抬着装枸杞的箩筐站起身来,将其放在了木架上,然后又去捡起另外一个箩筐,看了看上面残留的药材,重新蹲在地上,去捡拾,同时问道:“曹磬真的剑道天赋极高,青丘的狐帝,你可想过将其拉拢至自己的身边?”
帝晨儿不置可否的颔首:“我的身边自然是强者越多越好,为了杀死刘玄谨,我需要这样的大能之辈。”
天羽对此亦不惊讶,他追问道:“曹磬真之所以被世人厌恶,称其为曹贼,你可知这是为何?”
提及这个话题,沙一梦和胡颜菲这两个女人已经咬牙切齿,似是恨不得将那曹贼给碎尸万段。
自是知道帝晨儿不知这个问题的答案,天羽自问自答,道:“曹贼癖爱他人之妻,所做之事皆为世人唾弃,亦爱天下间的美人儿,只是他最喜分享观赏,故,最遭女性唾弃。”
很快,排在安乐身前的贝琳达走到了两位戴着奇怪面具的守关中间,然后被守关分别拿着两种仪器在她的周身扫过之后,贝琳达按照流程取出贡献卡,在此消费了一千贡献点,买了一件黑色斗篷和一个随即的大黄狗面具,闷闷不乐的就被守关给赶走进去。
“下一位。”一名守关发出了低沉仿若蝇蚊的催促声音。
听到呼喊的安乐赶忙走上前去,两位守关舒念的走着流程,原本安乐还在担心手腕上的护身腕带会不会被仪器检测出来,但是很快守关便提醒他该买斗篷和面具了。
安乐在心中忍不住夸赞安东尼,竟然能让暗藏着各种精密芯片的腕带避过对方的扫描。
然后他便穿上斗篷,戴上随机给的大白猫面具,沿着一条阴沉黑暗的走廊疾走而去。
“别动!你敢藏芯片制品?”
突然身后传来了守关的一声冷喝,安乐心头猛地一紧,不由深深咽了口唾液。
这里是不允许携带具有芯片制品的物件通过的,因为担心会是一些拍摄或者通讯之类的东西,而且他们一旦发现,守关心情好的话是没收且不让进,但是心情不好的话,那就会将你给暴打一顿,然后拖着带走,至于会带去哪里没人知道。
这也要看运气。
但这腕带是安乐唯一的护身物件,他本就是带着侥幸的心理来的,如果不是为了夏洛特,他绝对不会来这里,但是眼下该怎么办?
将腕带交给他们?
等等,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安乐踯躅不前,微微侧首看去,正见到门外的守关正从一个中年人的身上取下一个方形仪器......
果然,做了亏心事,总觉得别人是在说自己。
暗自松了口气的安乐加快了脚步,匆匆跑去。
在这黑市,运气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