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通捡起一百元钱,笑说:“得,又添一个菜。”
华盛大酒店是本市最高档的酒店之一,菜肴价格大都百元以上。陆通坐在包房的座位上,兴致勃勃地点菜。他笑着对穆少春等人说:“这里新近请来一位南京名厨,做得一手好京苏大菜。这里的苏是江苏,京是南京。八大菜系里有这京苏大菜,四大菜系里还有它。前两天我吃过一次,味道好极了,今天拉着兄弟来尝尝,这口福我陆通不能独享呀。”
穆少春笑说:“你快点菜吧,服务小姐还等着呢。”
“好,好,我点。鱼皮烧卖。”他看着穆少春又显摆地介绍起来:“这鱼皮烧卖是用薄薄的鱼肉片包上馅,做成烧卖形状。这道菜刀功和火候非得第一流才行。鱼肉片削得太薄,包不住馅,厚了滋味要受影响,也不好看。”
众人听了都笑着感叹。
陆通又接着点菜:“炖生敲。”点完他又介绍:“这道菜是南京传统名菜,几百年的历史。是将一斤多重的鳝鱼活杀后去骨,用木棒把肉敲松,所以叫‘生敲’。这道菜做出来那滋味……啊,你们看,这菜单上有诗呢‘若论香酥醇厚味,金陵独擅炖生敲。’”
穆少春把菜单拿过来看看指着笑说:“是‘若论香酥醇(chun纯)厚味’,不是‘若论香酥醇(heng亨)厚味。’这后一句是‘金陵独擅(shan善)炖生敲’,不是‘金陵独擅(tan谈)炖生敲。’我说怎么听不明白呢!”
众人都笑。服务小姐想笑又不敢笑,只好用手捂住嘴。
陆通满不在乎地笑说:“行了,行了,别笑了。我是白字大王,这么难的诗句我只出两个白字就很不错了,哪比得了你大学高才生。”
穆少春笑说:“行了,点菜。”
陆通又点了“醉鸭舌”、“白扒熊掌”、“清炒鱼唇”等几个菜。穆少春看着菜单粗算了一下,已经过了千元,忙说:“行了,只咱们几个人,够吃了。陆通却摇头:”不行,一定得点到八个菜,要不不吉利。”点完菜后他又给男人点了“五粮液”,给女人点了法国香槟。
酒过三巡,穆少春便嚷嚷换酒,要改喝啤酒。他身体健壮,但酒量一般,也就是二两白酒的量。这也是他喜欢同冯敏俐一块外出办事的原因。冯敏俐虽为女子,但酒量不让须眉,可以喝八两高度白酒,当关键时刻穆少春顶不住时,她便从容上阵,保证让对手铩羽而归。穆少春很烦拼酒,觉得很粗俗、野蛮,可又只得顺应,如今就兴这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不行,不行,啤酒是女人喝的。”陆通还要给穆少春倒“五粮液”。
“你知道我的量,就这么大能耐了,不能再喝白的了。”
“今天我高兴,你再陪我喝两杯。”陆通抓住白酒瓶不放。
“我替少春敬陆总几杯,可以吗?”冯敏俐笑着去抓陆通手里的酒瓶。
陆通挤了挤眼,“女将披挂上阵了。”
冯敏俐笑说:“我可是一片诚意要敬陆总,陆总不给面子么?”
“给,怎么敢不给,冯大小姐的面子谁敢不给啊。”陆通哈哈笑着说,露出被烟熏黄的大板牙。
冯敏俐给陆通的酒杯倒满酒,又给自己的酒杯倒满酒,双手端起酒杯说:“陆总,先敬您第一杯。”
“慢。”陆通笑说,“你们的女将出面了,咱们的女将也得上阵啊。小琳,上,你同冯大小姐一起喝。”说罢他给女秘书肖小琳的酒杯倒满白酒。
肖小琳举杯笑说:“冯姐,我和陆总一块陪你喝。”
冯敏俐笑说:“陆总和小琳妹这么给面子,我真是兴奋,咱们连干三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