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万田抽着烟看看彭小雪说:“咱们讲讲笑话吧,放松放松。你先讲一个。”
“市长,我不会讲笑话,还是您讲吧。您经历多,一定会讲不少笑话。”彭小雪腼腆地说。
“好,那我就讲一个。我这个笑话是前几天在饭局上听说的。”常万田又抽口烟,然后讲了起来:“这是一个发生在小学课堂里的笑话。”
彭小雪一听是小学课堂里的笑话,很感兴趣,洗耳恭听。
常万田接着讲:一个像你这样年轻的女老师讲语文课,她在黑板上写了一个“被”字,叫起一个男生问:“这个字读什么呀?”那男生看着摇了摇头。老师说:“这个字前几天刚学过,你再想想。”男生想了想还是摇头。老师便启发他:“昨晚你妈睡觉时身上是什么呀?”男生想了想说:“我妈身上是我爸。”——同学们哄地一下都笑了,女老师的脸也红了。她硬着头皮又启发:“那你爸身上是什么啊?”那男生想了想又说:“我爸身上是我妈的手。”——同学们哄地大笑了。女老师的脸成了块红布。
彭小雪的脸也红了。她觉得市长不应该给她讲这样一个荤笑话,又不好说什么,尴尬得面皮僵硬。
常万田却一拍大腿笑了,“哈,真有意思,tā • mā • de身上是他爸,他爸的身上是tā • mā • de手。”说完常万田又用手拍了一下大腿。好像他的手就是笑话里的手。
接着更让彭小雪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常万田竟把手拍到了她的大腿上。边拍边说:“这就叫童言无忌啊!你说是不是?”他的手拍完了就停留在她柔嫩丰-满的大腿上。
彭小雪忙站了起来,说。”我倒杯水”,向墙角放着暖壶的小桌走去。她刚拿起暖壶,没想到常万田也跟了上来,他嘴上说你这后边都蹭上灰了,伸手就拍打她的后腰,接着又拍打她的屁股。彭小雪只觉得屁股上似有熨斗在烧,火辣辣地痛楚。她想喊叫,可又不敢。只是颤抖地说:“我自己来。”常万田又拍了几下,说:“完了,干净了。”彭小雪明显感觉到常万田的手指划过了她的屁股沟,她难受得屁股和大腿都颤抖起来。
常万田拍拍两手说:“好了,干净了。”又说:“好,你忙吧。”说完摆着平稳的四方步走出屋门。
彭小雪只觉得大腿和屁股被摸处如有火在烧,如有毒虫在咬,她关上房门,便趴在桌上哭泣起来。现在完全明白了,常万田确实没安好心,他是有意占我的便宜,吃我的豆腐,放肆地对我进行性骚扰。我洁白如玉的大腿和屁股,被他的黑手玷污了。他还对我一个黄花姑娘讲那么yín • huì的笑话。越想越伤心,又不敢大声哭,她咬着牙以泪洗面。哭了个把钟头,天渐渐黑了,彭小雪起身回家。
一进家门,母亲看到她神情恍惚,眼睛红肿,急忙问:“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她低下头说没怎么,抬腿走进自己的小屋。
母亲跟进小屋,着急地问:“你脸色这么不好,像刚哭过,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事,妈你出去吧。”彭小雪低头说。
“你不说,妈能放心么?有什么难事,你说出来,别憋在心里,看憋坏了身子。”
见不说不行,彭小雪编了个理由:“我在胡同里遇到抢劫的了。”
“啊!被抢走什么了?”
“我的包被抢走了。”
“里面有什么?”
“只有几十块钱。可我受了惊吓。”
母亲心疼地搂住女儿,安慰说:“没出大事就好,别难过了,好好睡一觉。以后可不要回来晚了。”
彭小雪点点头,说,“妈你出去吧,我想睡觉了。”
母亲出去后,彭小雪打了盆水,插上门,擦洗被黑手摸过的地方。她使劲地擦着,想把黑手沾染的污垢与侮辱擦净。擦呀擦呀,皮肤擦得通红,都要擦破了,可她还觉得被摸过的地方脏,难受。皮肤已经被擦出血印了,彭小雪扔下毛巾,趴在床上哭起来。以后怎么办呢?告他?但他否认呢?说他只是给自己拍拍灰。如果事情传了出去,在单位里会被人笑话的。有的人会说自己多事的。人们可能会悄悄在背后指着自己笑说,她就是被市长拍了屁股的彭小雪。如果市长说自己污陷,自己怎么辩白呢?得罪了市长,今后还能在市政-府工作下去么?市长想报复你真是小菜一碟。如果自己再忍耐,他继续骚扰怎么办?自己洁白的身体还要被那长着粗粗汗毛的黑手玷污么?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彭小雪想得头要炸了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她躺在床上流泪到天明。晞微的曙光中,她看到窗外屋檐下有一个蜘蛛网,细密的蛛丝一圈圈缠绕着,向外扩张着。一个小飞虫陷在了蛛网里,它拼命挣扎,但却难以脱身,反而越陷越深,蛛网在它的挣扎中颤动着。黑黑的比小虫大数倍的蜘蛛瞪大眼睛注视着小虫,它好像在笑,如在玩猫戏弄老鼠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