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玟玉也知道,顾律修眼下是真疼他,都肯让他跟自己同桌而食。
下人们负责割肉烤肉,他们吃了一些后,顾律修才想起来,吩咐道:“月杉,你给世子那儿也送点烤鹿肉过去,但不宜过多,鹿肉虽驱寒,不过世子吃多了会不好克化。待会儿有剩下的新鲜鹿肉,你再吩咐厨房做成菜肴,给各院少君们送去。”
“是。”
萧玟玉都没听清顾律修对月杉说了什么,全心都浸在这坛好酒中了。只在听到“世子”两个字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问了一声:“不知世子这两日可还好?”
顾律修也多喝了两杯,这会儿微有酒意上头:“他哪里肯好过,只能说与先前相比好了些……哎,怪不得民间有句话叫十岁男童讨狗嫌,放在他身上,是再适合不过了。”
萧玟玉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他自不能说顾致宁闹起来的时候的确烦人,可也没想到顾律修说的话如此生动形象——顾致宁烦人时,不就像是一只小狗吗?
他们吃吃喝喝,一坛佳酿几乎饮尽。
下人们在不知何时都已经退下,只有顾律修跟萧玟玉半醺在贵妃榻上。
萧玟玉本告诉了自己千万不能喝醉,在顾律修面前喝醉是有风险的。他自诩酒量不差,可这酒后劲还挺大,在酒水的作用下,萧玟玉都有些糊涂起来,也分不清自己是装的还是真想的。
嘴里突然胡乱念叨起了:“……日落狐狸眠冢上……人生有酒须当醉……”
顾律修没听清他念了两句什么:“……嗯?原来玉儿喝醉后也要做个诗翁了?”
萧玟玉是真的忘乎所以了,还趴着,就用手捶了一下顾律修的胸膛:“……什么诗翁,只是突然想到了,净拿我取笑……冬日饮酒吃肉,脑子里却蹦出了这么一首清明诗,可见我就算是诗翁,也是个季节时节都错乱的冒牌诗翁……”
“……清明诗?这可不好,换一首,换一首冬日饮酒来……”
萧玟玉还真拼命去想了,可这回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冬日饮酒诗来。但胆子倒是大了很多,前额发昏地坐起来:“……冬日饮酒诗我是想不起来了,但有一首词,很适合王爷……”
顾律修也微微坐起一点,问他:“哦?倒是什么词,说出来本王听听?”
萧玟玉挂在了顾律修身上,贴着他耳朵念道:“……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骢马。牵系玉楼人,绣被春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