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的身影在剑光之中转圜,寰宇剑闪过司钦的右臂,破开乾坤道体,将施展番天印的这一只手斩下,紧接着剑刃从左腰处刺入,贯穿脊柱,从右腰前侧探出,剑气肆虐全身,令司钦不由得浑身抽搐。
楚牧背对着司钦,反手握剑拔出,在淋漓的鲜血之中,徐徐道:“宗主,幸不辱命。”
慕玄陵轻轻一笑,松开对丘云子和虚剑行的压制,抚掌道:“今日,我玉鼎宗踏出将广成仙门踩在脚下的第一步了。师侄,做得好!”
楚牧的反击,既快又狠,哪怕是丘云子和虚剑行也未曾想到他会在最后时刻做出如斯反击,再加上慕玄陵在关键时刻突然释放那无形的场域进行压制,使得广成仙门年轻一辈明面上的第一一举受创。
露出白骨的手掌染红了白色的袍袖,但身上所染的鲜血,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司钦身上。
以对手之血所染的风采,令得楚牧焕发前所未有的威势。
“哈哈哈哈······”
慕玄陵大笑着上前扶住楚牧,向着太虚道人道:“道友,该宣判胜负如何了。”
太虚道人颇为苦恼地看了一眼被穿了腰子还断了脊的司钦,只觉自己这一次说和非但未成功,反倒让两派的矛盾更为激化了。
‘这楚牧,下手这么狠,不愧是玉玄那厮的传人。’
一边腹诽,太虚道人一边宣布:“胜者,玉鼎宗楚牧。慕宗主,你可以继续你的雄心抱负了。”
太虚道人十分幽怨地说着,目光不自觉地瞄向不远处的玄微,心中直叹孽缘。
要不是慕玄陵这吃软饭的老白脸有将云中城牵扯进入的趋势,他太虚何必非要趟这浑水,答应那玉虚宫的副宫主,为两派说和。
现在好了,矛盾激化,并且看慕玄陵和玄微那亲密的姿态,但凡有点戒心的,都会将云中城放入戒备范围之内了。
‘孽缘,孽缘啊!’
太虚道人心中悲叹一声,同时接收从云中城各处汇报而来的信息,调查shā • rén事件的始末。
“诸位,此事已了,不过还请诸位暂时呆在云中城,等待凶手落网,再行离开吧。”
太虚道人向着四方看戏的众人道:“三天之内,老道定会就此事给出一个交代,不使云中城声名受损。诸位,请!”
“三天时间,倒是无妨,能看到这一场好戏,别说三天,便是十天半月也是值了。”白知机轻声谑笑,与晏青奚一同离开卷云台。
其余众人亦是点头赞同太虚道人之提议,各自离开。
慕玄陵和玄微也同金庭山一众急急离开,带着楚牧找个僻静地方进行疗伤。
虽然玉鼎宗不缺活死人肉白骨的丹药,但能早点疗伤终归是好的。
‘司钦已经被我重创,接下来,就看事态发展了。’
楚牧压制住自己的疗伤本能,缓缓闭目,抓着寰宇剑的手掌食指轻轻点击剑柄数十下后,放松身体,被慕玄陵带入一处高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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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亥时。
云中城散发出莹莹白光,将整座城池照得亮如白昼,一尊尊机关人四处巡使,还有照天镜无时无刻不在探查四处角落。
楚牧所休息的楼阁高层,此刻却是一片黑暗,给负伤疗养的楚某人一个良好的环境。
慕玄陵此刻正在楼下庭院之中和红颜知己下棋,但他的灵识却一直感应四方,若有异动,这位至人宗主会第一时刻赶至。
也就在这一片平静之中,闭目调息的楚牧缓缓睁开双眼,轻声道:“要在云中城内shā • rén,其实是有可能成功的,但要悄无声息地shā • rén,却是绝无可能。至少,在如今世道上应该无人能做到,连至人也不行。”
“那么,你说,那个太华山弟子又是怎么死的呢?”
一道阴影浮现在房门之上,清脆悦耳的声音询问道。
“其实很简单,在城外杀了人,然后装入储物袋,伪装成受害者回来或者干脆不让人知道受害者出了城,就可以了。”
楚牧道:“储物袋能保证尸体的残余活性,只要避开城中四处存在的视线,在一个僻静地方进行抛尸,就能造成白天那一幕场景了。太虚道人先入为主,认定了有人在城内shā • rén,只在神通或者秘术之上探寻原因,却忽略了一个连普通人都可以想到的作案手法,这大概就是武道强者的傲慢吧。”
因为武道高强,所以很多事情都能轻而易举做到,却忽略了一些小小的手段。再加上某人刻意的误导,使得太虚道人往着南辕北辙的方向钻牛角,却没想到这手法其实相当简单。
“不过,云中城进出情况应当都会被照天镜所记录,哪怕你伪装成受害者返回,也迟早会被查出蛛丝马迹。太虚道人只是被误导,不是真的蠢,他应该很快就能发现这障眼法了。”楚牧看着那道阴影,道。
“你还是如此敏锐,猜的一毫不差。”阴影徐徐走近,回道。
“我更喜欢说,这是你我之间的···默契。”楚牧含笑道。
“那么,开始下一步吧。你这举动,倒是给我带来了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