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所中的人听着陈河下达的指令,惊惧绝望,完全不理解他在做什么。
“这个人是谁?”
“他为什么能命令大家?”
“他该不会是疯了吧?”
先前和陈河有宿怨的劫匪小头目趁乱偷偷摸了过来,一抬胳膊想要把他推到蝼蛄的前足下。
“别管他,我们跑!”
“别动。”杜泽如同幽灵般闪到他身后,枪口抵着小头目的太阳穴,低声道:“再动一下你的头就不用放在脖子上了。”
小头目只是普通坏蛋,哪是国家倾力培养的特种兵的对手,他吓得一抖,举起双手,勉强笑道:“叔叔,不,叔爷爷,都是一家人,放下枪好好说话!”
“闭嘴,”杜泽嫌弃:“谁是你爷爷?我没有你这种肾虚的孙子!”
“爷爷”和“肾虚”两个词他是用异界话说的,因为之前特意和陈导请教过,说得字正腔圆。
“……”小头目绝望。
这件事还能不能过去了?
“你们会害死大家的!”一片黑暗中,小头目听到昆虫越来越密集的振翅声,他破罐子破摔地大叫道:“你们这群魔鬼、恶棍、shā • rén犯!你们为什么不干脆被虫子毒死算了!”
声音回荡在封闭的空间内。
人的情绪是相互传染的,纵使知道这只是迁怒,但在黑暗与绝望蔓延开的那一刻,对陈河的咒骂声还是不觉在人群中传播开。
“他是个疯子、反社会、怪胎,他关灯是在害死大家!”
“他为什么不第一个死?我真希望虫族一刀砍在他头上。”
“假如我手里现在有一把粒子枪,现在就一枪崩了他!”
毫无理由,有时候人们仅仅需要一个宣泄情绪的途径。
然而不过片刻时间,这些低声咒骂的人就不知不觉地住了口,张大嘴,无法言语,眼睛在黑暗中瞪大。
直播间的观众和他们一起看到了庇护所内发生的惊人变化。
“天哪!”
在黑光灯亮起的一瞬间,在地下空间内疾走的蝼蛄们瞬间改变了方向,复眼直直朝着紫外线的源头转动,与此同时,四肢和翅膀无法控制一般飞快地摆动,朝着灯光飞去。
黑色的虫群如同奔涌的潮水,疯狂没入陈河事先用黑光灯圈好的圆圈内,虫足抵着虫足,翅膀挨着翅膀,嗡嗡声令人生畏。而即使已经将圆圈挤满,随后而来的蝼蛄还是紧紧扒着前者的身体,以至于庇护所的天花板上像是结了一个巨大而笨拙的茧。
庇护所内的芙西市人从死到临头中醒过神来,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头顶上的奇迹,就如同古埃及人第一次见到胡夫金字塔,巴比伦人第一次见到空中花园。
他们瞠目结舌的样子像极了一群乡巴佬,想起自己之前的话面红耳赤,像是被狠狠地扇了十几个巴掌。
就在这时,陈河道:“开启武器系统。”
庇护所内的最强防御原本是覆盖整个建筑外围的高压电网,此刻,这些电流被陈河操控着人工智能传输到电缆上。
人工智能伸出机械手,先是小心地在机械手表面覆盖上一层绝缘材料,随后将电缆编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它拎起网兜四角,将这张覆盖着上万伏电压的捕虫网放在虫子们的下方。
下一秒,头顶上的黑光灯关了,地面上的灯亮起来。
被作为兵器的底层虫族缺乏智慧,迫不及待地抛下同伴,扑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