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魏风知道她没说出来的后半句是什么,但对于她完全没能出口的事情却毫无感知。
“你想说宋轶和老吴的争论?”沈魏风觉得还是挑明了说比较好,遮遮掩掩只让他心里更加难受,特别是苏筱晚对宋轶的刻意回避让他白天焦躁的心情瞬间要被重新点燃。…
“是,只不过我觉得这个盗洞是现代的还是古代的需要考证。”
苏筱晚一语道破了沈魏风今晚会议上的想法,两人可谓不谋而合,这种工作上的默契感是沈魏风和谁都没有过的,除了苏筱晚。
“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老吴特别难以接受这个结论,当然咱们都能理解他的心情,若真是一个现代盗洞,那么咱们的这许多工作真的要付之东流了。”沈魏风也担心是这个结果,但是他作为一个主事的,不可能在工作中情绪这么大,反应那么激烈。
“我在南美秘鲁进行科考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类似的情况,但是不是灯龛这种形式,而是祭台,当时我们全队的人都以为是那是一个古代的祭台,可后来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个现代盗墓集团提前做好的,用来转移文物的台子罢了,然后,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得到吧,这一点世界考古界大同。”
沈魏风点点头,那种遭遇过盗墓如同被洗劫过一样的墓室里遍地都是被人为破坏和遗弃的文物碎片,会令每一个考古工作者看到这种场景内心都是崩溃和痛惜的。
“老吴干了一辈子考古,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只不过这种情况一旦出现,他个人接受不了罢了。”沈魏风觉得老吴的业务水平是一流的,就是性格上偏急躁了一些。
“你呢?这种情况你能接受得了吗?”苏筱晚似有所指地问起沈魏风。
其实在发掘现场发现盗洞确实是对考古工作人员的巨大打击,不过这种情况老吴这辈子是一定遇到过的,可沈魏风至今尚未碰到过,毕竟这是他头一次全面主持工作,这个情况的发生对于他来说应该也是毁灭性的。
但是他目前还没有嗅到事业崩盘的味道,所以从未考虑过如果真的发生了他会如何应对的问题。
“我还没有考虑过。”打官腔是对外人的,沈魏风不愿随意应付苏筱晚,但也可能是因为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发觉了什么,苏筱晚问的远不止这个。
这让沈魏风一时觉得心慌难解,可苏筱晚已经站起身。
“但愿它不会发生吧。”苏筱晚终于微微笑了一下,带着一丝怆然,一丝忧心,还有一丝丝地不舍。
沈魏风看得出苏筱晚的不舍,他想留下她,可是,不能!
当然后来他无比后悔自己这晚的愚钝,在记忆里翻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次最早的预示,他很恨自己,可已经毫无办法。
不过苏筱晚那时也知道不能,知道她和沈魏风都是被绳子捆住了手脚,除了对彼此投出凝视,什么都做不了,等待他们的只有两人关系的终章,除了渴望奇迹,根本别无他法。
而让沈魏风躁动难安的宋轶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一个带给了苏筱晚在步向绝望之路上些许温暖的传奇。
夜,静悄悄的,苏筱晚甚至连沈魏风的主动相送都拒绝掉了,她要走得快一些,干净利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