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是一个人留下了,在这漫天风沙的大西北。
沈魏风几乎在这瞬间放弃了上车,向苏筱晚快步走去。
身后老吴和蒋宇都不约而同发出了一声呼喊,但都没能阻住沈魏风的脚步。
不过真的面对突然向自己走来的沈魏风,苏筱晚还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看得到他身后的众人,以及他们那些满含复杂情绪的目光,她仍是怕的,在回到中国后的几百个日日夜夜后,她终于明白了“众”的威力,但是她轻微退后的这一步没有使走来的沈魏风有任何退却,他仍然坚持上前,而苏筱晚在微微犹疑之后终于鼓足了勇气,投入到沈魏风的怀抱,在那如聚光灯般的众目睽睽之下。
这一次,她没有落泪,没有悲伤,只感到一颗动荡了许久的心缓缓落了下来,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谷個这种稳定的心跳在沈魏风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对苏筱晚来说可谓弥足珍贵,她的日常起居,伏案改稿,现场工作,以及几次突如其来的状况都没能动摇她分毫,靠得全是这种平稳的心态。
而最终坐车渐行渐远的沈魏风却在心情的极度起伏之下从车窗里回望了苏筱晚许久。
绿皮车在缓慢中前行,两天后终于就要到站。
A市的秋天是最好的,天高云淡,遍山红叶。
在火车缓慢进站前的一段山路里,沈魏风坐在车窗前沉默地看着外面的秋色,倒是顾所长感叹了起来:“不过走了一个多星期,枫叶就都红了,漫山遍野的。”
是的,去年的秋天他还在冯村和老吴他们为石棺苦战,哪儿有心情去想秋天的景色,也只有那时的小晚一副孩子的性子,四处游荡和玩闹,为此挨了多少批评,哭了多少次鼻子,跟他生了多少次气,可气过去了,碰到有意思的事就又笑了,后来蒋宇说他那时分明就在宠着她,可他心里苦笑,若真是那时就宠着小晚,又何至于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