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这样的女孩子一旦放下了顾虑,撒起欢儿来其实远比苏筱晚要出格,苏筱晚到底是被她母亲严格管束过的,言行举止都有一道底线兜着,不像小雯在家备受宠爱,小时候无法无天,长大了也不见得收敛多少。
这不,既然最开不得口的都出口了,顾及就没有了。小雯一次次伏在苏筱晚耳边,说着她此时最感兴趣的最新鲜的又决不可随意谈起的那些带着禁忌的话题。
不过,苏筱晚倒觉得小雯这个时候的样子像极了一个16岁初尝禁果的女中学生,单纯中透着娇憨,也算一种别样的美丽。
当然,对她来说那也是当年在英国的那些花季少女,那个时候她还在读女校,世事沧桑,转眼她已经离开那个年纪这么久了,以至于眼前的小雯让她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我没想到他那样有力气,以前他都不禁我推的,拿我的东西从来都是轻手轻脚,我还以为他是那种“粗中有细”的人,谁知道……,唉,你知道吗?那事之后,我觉得天都变了,世界像是换了一个似的,每天早上起来心都是慌的,去上班也经常走神,总比别人慢半拍,丢三落四,惹人白眼,好在宋轶这个老好人管着事,从来不多说我一句。”
“那后来呢?同意嫁给他就好了?心也不慌了?”苏筱晚仍叠着衣服,一双手越来越冷,冰凉的,指尖纤细,因为冻狠了,像透明的一样,微微有点泛红。
“还是慌啊,就答应他的那天心里踏实了点,后来还是原样,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问题只怕只有心理学家能解读了,苏筱晚对此是无能为力的。
之后的对话被突然进来的人给打断了,那场面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是蒋宇专门过来叫她们两人去3号院聚餐。
因为小雯的话,苏筱晚这次刻意看了看他,发觉蒋宇整个人还是那么神清气爽,眉开眼笑,很宽容大度的样子,仍是那个性格有些粗犷,遇事乐观向上的蒋组长,和刚才一脸幽怨的小雯有着天壤之别。
3号院的大敞间一直做队里的餐厅,里面虽然凑够了吃饭的桌椅板凳,可大桌子没有现成的,只有院子角落里有一张圆形桌板,遇到聚餐这样的时候就架进来,下面放两张小桌子做支撑,权充大餐桌。
今晚,圆桌也支起来了,除了年纪轻进所晚的小技工打了饭菜回自己屋里吃,有点职务和资历的都尽量留下来。
沈魏风身上重伤还没好透,老吴也是重病初愈,宋轶是自打和老吴那晚喝了酒之后声称再不碰酒,这三人不喝就只剩下吃饭了,蒋宇就让厨房多做了些菜,又泡了一大壶茶,算以茶代酒了。
桌上气氛很是热闹,沈魏风久违的展开了眉头,比较轻松地能吃下点东西,倒是苏筱晚坐在他身边还是沉默不语,除了席间有人给她敬酒,她才勉强微笑接受,沈魏风桌下暗暗握了握她的手,才发觉她似乎冻得厉害,冰冷的一双手,连手腕都是凉的,于是就交代蒋宇今晚务必把她房间里的炉子生着,蒋宇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这顿饭说得最热闹的还是这趟一起出去的老张,几个负责人问他沿途的风土人情和典故,他都说得绘声绘色,只是说到中间的遇险,沈魏风都及时看了看老张。老张这人是所里的老人了,干考古也就比老吴资历年轻一点儿,什么不懂?说归说,心里有数,再加上沈魏风递一递眼色,马上就明白了。
只不过这种刻意的遮掩还是会留下痕迹,比如细心如宋轶就一眼察觉出了异样来,只是他没有当时在饭桌上说什么,单只在心里存了点疑惑。
不喝酒,只吃饭和说话,这顿饭没花多长时间,刚一过九点大家就都起身说要休息了,几个年轻的便开始收拾桌椅杯盘,沈魏风起身回房间,眼看苏筱晚有些失神地要走,暗暗拉了她一下,示意她来一下自己的房间。
沈魏风的房间紧挨着办公室,后面就
是厨房,屋里一直很暖和,苏筱晚一进来,他就给她倒了杯热水,让她握着暖手。
“怎么冻成这个样子也不告诉我?”
“没关系,这一路都冻习惯了。”
“突然回来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