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晚步履踉跄地走着,她的围巾不知何时已经散开,大片大片的雪粒飞进她敞开了半边的衣领中,刺骨、冰冷,还带着割肤而过的疼痛。
她已然将这一切置之度外,如目盲般随意游走着,什么天黑,下雪,警灯,夏秋杨,包括沈魏风,都看不见了,都飞走了。
绝望中,她伸手摸向身前的皮包,那里没有枪,大衣口袋里也没有,到处都没有。
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沈魏风怎么能让她就这么死去?至少他还需要她口中的供词!
不,没关系,没有枪还有山,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荒凉和断崖,还有陡坡上密集丛生的荆棘……
人说,海枯石烂,可这段情实在是太短,前前后后不过一年多的光景,能抵得过什么?又能扛得住什么?
她这时才明白自己甚至连周楚凝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孰重孰轻本是一目了然!
再说,现在海枯石烂也很快,威尼斯的石像不也长了石癌,南美丛林里的古墓石墙不早就断得七零八落?
所以,虽然苏筱晚的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转瞬间脑子里的逻辑却比数学公式还清晰。
清清楚楚地绝望,简简单单地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