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难受得一颗心要碎掉,蒋宇和宋轶都走了进来,看着悲伤到声音都要发不出来的沈魏风不知劝点什么才好。
结果,反倒是沈魏风先开了口。
「这屋里有人来过?」
「嗯,是,严警官第二天带人取证来了,翻了翻屋里的东西。」
「他们拿走了什么?」
「这……,我们不好在跟前,还真不清楚,要不我把小雯叫来,让她清点一下,她对这儿熟。」
一听是东子来过,沈魏风就没说什么,他缓缓地一一拉开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找到不少苏筱晚随手写下的或长或短的日记,只不过轻轻扫了一眼便能感受到她字里行间的感伤,沈魏风此时还没办法承受她这样极个人化的文字,就先放到了一边,又看了看枕边和窗台,她的衣箱倒是整整齐齐,没有一点被翻动过的迹象,最后沈魏风打
开了那个放在床边极简陋的衣柜。
这柜子里的衣服早已收拾完,只剩一套换洗用的床单和被套叠得整整齐齐放在里面,沈魏风将这些拿出来,没发现里面还有别的其他什么东西,倒是一张原本可能夹在那床单中的纸片被抖得掉了出来。
沈魏风放下手里的东西,弯腰捡起了这张纸,来到窗前看了起来。
那是一张镇医院的化验单,单子看起来仿佛历经过重重磨难,被折得许多的字都看不清楚了,但化验出的数值和医生的手写结论还清晰可辨。
沈魏风初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待到稳住了心神把那结果再看了一遍又一遍,才感到自己眼前一片模糊。
时间是八月中下旬,他记得,就在苏筱晚从美国回来后不久,也是几个月前,苏筱晚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是的,那是她的身体,任何的不适与异样她心中是有数的,只是她就这么一个人生生吞下了本该属于两个人的秘密,一直隐忍着,承受着,隐藏着,没有让这个消息离开她半步,没有让任何人掌握哪怕一丁点儿实据。
要知道她毕竟是个女人,瞒住这样的事情,特别是在她日日相见的爱人面前,她这样的守口如瓶该是怎样的折磨和痛苦!而那之后的每一个她孤身一人的夜晚,她又是如何苦熬着直到最后?
屋里太冷,沈魏风觉得眼里的泪像结了冰似的,落不下来,也收不回去,像是他从心里发出的最彻骨的内疚积攒在心的最深处,一点点剜着他的精神和感情,可哪有出口!
他何止没能在那风雪交加的夜晚握住她的手,他才是那个真正的把苏筱晚推下悬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