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从部委大院回来后沈魏风就病倒了。
自苏筱晚那晚坠崖以来,这是他头一回,甚至这几年来第一次实实在在地躺下了,病得连起身都很困难,头痛到整夜无法入睡。
不过,在彻底倒下前,他还是果断地把家里的电话线给拔了。
因为这之后的两天是周末,所以只有沈家的人觉得联系不上他很焦心,特别是他阿妈,坐在自己那间小屋里一个劲儿地掉眼泪,意意思思地想上楼去又下来,无非是打算求于雅琴帮忙给沈魏风远在美国的母亲拨个电话,让她回来看看儿子,可再一思量又觉得实在不合适,但她又不知道沈魏风住的地方的位置,想出门去看看也找不到人陪同,就这么担心又难过,再加上睡不好,把第二天的早饭都耽误了,直到于雅琴找了来,她才把话说了。
于雅琴知道后便安慰阿妈道:「不用打电话给魏风他妈了,她人在美国呢,回来一趟多不容易,万一要是她有事来不了,隔着大洋担心孩子不急疯了。咱们去看看倒是可以,可就怕这个时候他连咱们都不肯见,东子那孩子又出差去了,也不知道魏风平时跟哪个同事走得比较近?这孩子吧自己的事什么都不说,跟老沈一个脾气!唉,要不还是给那个周家的姑娘说一声吧,他俩是老同学了,一个导师的师兄妹,关系肯定比跟同事好,更何况这姑娘惦记魏风这么久,让她去试试吧。」于雅琴说着起身要去打电话,结果被阿妈一把拉住。
「太太,魏风昨晚才跟他爸为了那个外国姑娘闹了起来,今天就叫这个周家的孩子去不是火上浇油吗?还是算了,我去吧,你把地址给我,我去叫上严家的那个保姆,她年轻爱出门逛认得路。」说着阿妈就去找出门戴的丝巾和小手包。
于雅琴叹了口气道:「阿妈,跟您说了多少回了,别叫‘太太,,叫雅琴!你腿脚不方便,魏风住的地方远,又是公交又是地铁的,严家那保姆又是个没笼头的马,出门就不知道野哪儿去了,快算了吧,跟那女的出门再走丢了,听我的,别去了!」
虽说是周末,可沈家忱是没有什么休息日的,今天还是照样一大早要去上班,光大会小会就有三个,注定了不到夜里是不可能回来的,家里这时自然没有车,不过于雅琴还可以跟院里要个车,反正是现成的又方便,可她偏偏不喜欢院里的车,说不上来哪里不合适,总觉得那些给哪家都可以开车的司机看人总是怪怪的,让她浑身不舒服,所以一般也不让阿妈随便叫车出门。
对于雅琴阿妈自然不敢太过倔强,她老是老了,可是一点不糊涂,不会把于雅琴表面的尊重当成倚老卖老的资本,也明白于雅琴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别提多心疼沈魏风,可怜这孩子刚跟他父亲生了场气,转头又要应付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女人,又劳累又辛苦,还生着病,哪有这样的大家公子哥儿!可再一想靠她这个老婆子又能有什么办法?这时候也只能看着于雅琴坐在沙发上拨通了周楚凝家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