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晚上,精神百倍的往废宫冲,但那个天天过来的身影,等到她困都没有来。
顾聆音委屈巴巴的,转身又回猗兰馆去了,大猪蹄子惯会放人鸽子。
渣男。
她在心里连连骂了好几句,回猗兰馆后又把这事给忘了,没来就没来,也没什么要紧。
“仅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昨夜忽梦少年事,唯梦闲人不梦君。”
用花笺写上两句小诗表心意,到时候他生气了就拿来哄他。
连着去废宫两日,都没见着侍卫,她的情热期倒也平静,并没有先前那汹涌澎湃的模样,只要不致命,她也懒得管。
她按部就班的过自己的小日子,闲暇时做一些花茶,还动手酿了酒,她试探着第一次酿酒,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想了想,还腌了点咸肉。炒些花椒盐,均匀的揉搓在五花肉的每一个角落,盘在无水无油的瓦罐里。
就是春天的温度叫人脑壳疼,这要是放上几天,怕是肉要坏。
要是有冰就好了,她鼓着脸颊,有些头疼的想。后来才反应过来,没有天然的冰,但是有硝石也可制冰。
她买了好几斤硝石,弄了一大罐子冰,再把硝石收集起来,下次再制冰。
玱玑抱着肉罐子笑的见牙不见眼,流着口水道:“还得您费功夫做,肯定特别好吃。”
顾聆音斜睨他一眼,笑着踢了他一脚:“没大没小的。”
她开玩笑,玱玑却扑通一声跪下,低低解释:“奴才逾矩了。”小主儿一点架子都没有,他打心底把她当姐姐,心里放松之下,难免放肆了些。
“您谅解。”他叩了个头。
顾聆音看着他这反应,肃容将他拉了起来,让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他忐忑不安的眼神,不禁轻叹出声。
“怕什么?”她眉眼又温柔起来,温声道:“你没来的时候,我就一人,你来了,又是个孩子,我全把你当弟弟,何曾把你当过奴才?”
谁家奴才上桌和主子抢饭吃,从没有这样的道理,她打从现代来,在一定程度上会遵从古代生存法则,但在猗兰馆,就他二人,她想怎样就怎样。
玱玑说到底不过是个身量尚未长成的少年,孩子心性,待她也极好,她愿意多宠着些。
“你要知道,侍卫尚不及你,懂吗?”顾聆音回眸,定定的看着他。
情郎随时都会失去,但他不是,如果没有意外,玱玑大概会伺候她一辈子。
施恩怀柔,刚柔并济。
往后要相处那么久的人,自然是攻心为上。
玱玑听完这话,扑通一声又跪下了:“都说士为知己者死,奴才称不上士,却也愿为小主儿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顾聆音拉着他起来,没说什么,拎着花锄往废宫去了。
先前育的花苗差不多了,她该去分株了。环视废宫,她也有些恍惚。
当初的断井残垣,如今的姹紫嫣红。缺德这个夜鬼鸟,如今也长大一倍,从秃毛大眼鸟,变成了一只沙雕大嘴鸟。
原先那镶了一圈金边的黑眼珠,像是被摘取了美瞳,小眼睛小瞳仁,要多丑有多丑,叫声凄厉,不愧它夜鬼鸟的名字。
而缺心眼还是小小一团,没事跟花打个架,跟蝴蝶玩个你追我赶。
夕阳西下,这一切都很好。
“琉璃。”身后传来泠泠如玉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