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床太响了。”令年还没张嘴,眼泪先喷了出来。她顾不得疼,顾不得两人的身份,也顾不得自己被摆成的这幅别扭的姿势,只为这张单薄的板床胆战心惊,“别人要听见了。”
慎年哭笑不得,叫她清醒清醒,“鸡都叫了,外面哪有人?”
令年委屈道:“我背疼。”腿更酸得抬不起来,指尖也在打颤。
慎年把葛氏那床宝贝似的大厚被子拖过来,把她往上面一推,令年又说热,慎年随手就把她身上聊胜于无的肚兜拽掉了,远远扔到一边,裙子也早不知道蹭到哪里去了,令年汗津津地躺在被子里,像个襁褓中初生的婴儿,又是泪又是汗的,她努力望大眼,室内漆黑寂静,只有他灼热的手贴在她腰上,耳畔是两人时急时缓的呼吸。
脊背上一热,是他的胸膛贴了上来。他亲密无间地彻底把她搂在了怀里,两人从火车上滚到地里,有几天没好好洗一洗了,汗水交融的,他也不嫌弃,从她后脖子到脊背,细细含吮,好像她是一块鲜嫩的好肉,獠牙一亮,就要被一口吞进肚子里。
怪不得这种事情只有夫妻才能做,太羞耻了,太亲密了。他们不仅血脉相连,还皮肉相贴,严丝合缝地楔在一起……令年想看他,又不想看他,他的眉目早被她镌刻在脑海里。她闭上眼,尽情地想象着他此刻的表情,是皱眉了,还是笑,是盯紧了她哪里,正虎视眈眈,还是得偿所愿,在恣意徜徉。
慎年当她睡着了,把她翻了过来,轻轻晃了晃:“小妹?”
令年一个激灵,说:“你别那样叫我。”
慎年托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她的心被突如其来的懊悔攫住了,把他的胸膛推开,慎年握住她的手,把人拖过来,贴在身上,不知道是因为太得意,还是为逗她,他在她软软的耳垂上咬了一下,下流地低语:“我以为你被我干傻了。”
令年登时怒了,抬手就要去打他,摸黑看不清,巴掌甩在他颊侧,变成了一记耳光。令年吓了一跳,又气得要哭,“我又不是妓|女,你能不能对我尊重一点?”
慎年倒没有发脾气,还笑了一阵,把她抱回来,那股放肆的邪劲按捺住了,“傻小妹,”他叫小妹是习惯使然,井没有觉得异样,在她秀气玲珑的肩头落下一串缠绵的吻,他说:“那我叫你什么?宝贝,达令,乖小囡?还是要尊重点,叫你大小姐,姑奶奶?”
他甜言蜜语不断,又不见得是真心,令年懊悔之余,又添了几分恨,只是提不起精神骂他,被他按住脊背,牢牢地摁进怀里,她才下意识地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