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放声大哭起来,“先生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我不要和先生分开,呜呜……”
萧珪连忙将她抱了起来,拍着她的背轻声哄道:“不哭,不哭。我们不分开,不分开……”
“萧先生,我都发过誓了。”奴奴却是哭得更凶了,“奴奴生是先生的人,死是先生的鬼!我死也不要和先生分开!”
“好,不分开,不分开……我这就带你,一起回家!”
说着,萧珪就抱着痛哭的奴奴,走向了他的骡车。
“萧先生!”清尘大吃了一惊,“你就这么走了?”
帅灵韵也是变了脸色,惊呼道:“萧先生!”
“帅姑娘,萧某就请告辞!”
片刻后,萧珪就驾着骡车载着奴奴和北市买来的许多东西,驶离了帅灵韵的家。
帅灵韵和清尘一直送到了门外,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是沉默的目送骡车渐行渐远。
“东家,怎么办?”清尘都急了,“萧先生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还带着奴奴这样一个小女孩儿。万一房孺复狠心报复,这该如何是好?”
帅灵韵拧眉沉思了片刻,说道:“备一份厚礼,随我出门一趟。”
“喏!”
此时,韩府。
韩滉一路上都在心中不安,回了家更是越想越替萧珪担心。少年人终究是耐不住性子,韩滉急忙跑去找到了他的二哥韩洽。
“二兄!”韩滉满副焦急的拉着他韩洽的衣袖,“我有事情找你帮忙。”
韩洽已经成年,并且官拜监察御史手中握有不小的实权。看到自己的幼弟如此焦急,韩洽不由得笑了,“六郎何事如此惊慌失措?倘若是被父亲看到,又要责怪你轻佻浮气了。”
提及那位以严厉刚正而闻名的父亲,宰相韩休,韩滉心中也是一慌。他四下张望了一阵并没有父亲的身影,这才低声急语道:“不是二兄告诉我的么,房孺复想要报复萧珪。萧珪只是伊阳县轩辕里的一位塾师,肯定招架不住房孺复。所以,我想要帮助萧珪!”
韩洽淡然一笑,“他们的事情,与你有何相干?”
“我和萧珪,已经是好朋友了!”韩滉急道。
韩洽颇感好奇,“昨天还不认识,今天就成好朋友了?”
韩滉忙道:“方才我去亲眼目睹了他的画作,果然是技艺超凡、惊才绝艳,难怪房孺复都在他面前铩羽而归。原本我想拜他为师,但他执意不肯。不过他答应与我切磋画技,与我结成诗画之友。”
“哦?”韩洽惊咦了一声,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此人,倒是颇为识得分寸。倘若他真的收你为徒,让父亲知道……”
“二兄,你能不能不提父亲?”韩滉都急了,“你倒是帮一帮我呀?”
韩洽呵呵直笑,说道:“六郎,你可知贺兰进明,为何要将消息外泄?”
韩滉眨了眨眼睛,“我怎知道?”
韩洽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的坐了下来,然后说道:“贺兰进明与房孺复之父房琯,都与为兄一样官拜监察御史之职。我们三人之间,也算有所交情。眼下正有一个侍御史的职位出现了空缺,他二人都想往上爬。因此暗中相争,早已是面和心不和。”
韩滉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说道:“于是贺兰进明才故意将房孺复的劣行泄露出来,意在抹黑房琯,好让自己上位?”
“聪明。”韩洽微笑点头,说道,“世人皆知我们的父亲韩相公,素来刚正不阿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于是贺兰进明才故意去接近房孺复去套他的话,转头又将房孺复的劣迹告知于我。其用意,无非就是想要借我韩家之手遏制房琯,从而助他上位。六郎,你说我们该被贺兰进明这样利用吗?”
“这……”韩滉愕然的怔了一怔,“我真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复杂的情由。原来不止房孺复顽劣不堪,那个贺兰进明更是卑鄙无耻。”
“六郎,出言需得谨慎,小心被父亲听了去。”韩洽又吓了韩滉一回,然后笑道,“房孺复一介纨绔子弟,根本不足为虑。但是为兄身为御史又是宰相之子,倘若公然出手干预,非但有损我韩家声威,父亲也是饶我不得。所以,我帮不了你。”
“二兄!”韩滉急了,“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小弟的挚友,被人陷害吗?”
韩洽呵呵直笑,“六郎,你已经长大了,该要学会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我?”韩滉眨了眨眼睛,“我该怎么做?”
韩洽招了招手示意韩滉附耳过来,在他耳边小声道:“父亲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叫我们不要老是藏在家中,要多去民间行走,体会百姓疾苦。你那位朋友,不是伊阳县轩辕里的塾师么?”
韩滉顿时眼睛一亮,“那我这就前去拜见父亲,求他放我离家,外出历练……但是,我就怕父亲不肯答应。”
韩洽呵呵一笑,“这个,为兄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