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锈一笑,立刻点头,“还是公主睿智,颇有办法。”
“那我们就得对她好一点。”唐昌公主转头看了苏幻云一眼,说道,“这两天我们一心忙于寻找李适之,多少有些怠慢她了。现在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好歹将她留住,盛情款待一番。”
“就这么办。”
于是夫妻俩,又回到了苏幻云面前。
唐昌公主笑吟吟的道:“苏姑娘,萧先生平安无事,我们也都放心了。这几日我们忙于奔波,对姑娘多有怠慢。现在既然大事已了,苏姑娘也不必急着走。不如就在府上小住几日,让我们一地主之谊。”
“不,不!”苏幻云连忙道,“奴家本就不该叨扰了公主殿下与薛驸马。现在既然事情都已过去,奴家就该速速离去才是。”
“苏姑娘,这话可就见外了。”唐昌公主说道,“萧先生与薛驸马,可是知己好友。苏姑娘既然登了我家之门,便就是我座上之宾。若无款待就让苏姑娘走了,岂是待客之道?传了出去,我们的名声也不好听呀!”
一心只想早点回去的苏幻云,真是好不纠结。她心想我出身这么微贱,哪能成为你们的座上之宾?这究竟是要玩哪一出呢?
“苏姑娘,不必再犹豫了。”唐昌公主面带笑容的热情说道:“把那两个过来接你的人也一并唤来,都来做客。顺便,我们也好找他们打听一些,事情的经过。”
薛锈也道:“对。把他们也叫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苏幻云也不好再拒绝了。只好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公主殿下,多谢薛驸马。我这就过去叫了他们,前来拜见二位。”
另一边,上阳宫芬芳殿里。
武惠妃听贺兰进明汇报了一番,不由得面露一丝愠色,“李适之?他为何要出手管了这种闲事?”
贺兰进明叉手拜着,“臣下不知。”
武惠妃看着他,淡然道:“你是知道,却不敢说吧?”
“臣下不敢。”贺兰进明平声静气的回道。
武惠妃拿着一盏茶,不急不忙的说道:“李适之表面粗放,实则是一个非常有心之人。但凡没有得到圣人依允的事情,他都不会轻易去做。类似这样擅离职守两三天,如果事先没有得到圣人的批准,那除非是他疯掉了。”
贺兰进明沉默不语。这种事情,哪里又能瞒得过精明过人的武惠妃?
“既然圣人都已亲自过问了,那么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武惠妃放下了茶盏,淡然道,“贺兰进明你是御史,身份特殊。所以你最近也就不要与杨洄多做接触了。不妨离他远些。”
“臣下遵命。”贺兰进明应喏。
“那个杨洄呀……”武惠妃轻叹了一声,“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有待雕琢。”
贺兰进明眨了眨眼睛,说道:“臣下建议他,不要将此事汇报给惠妃娘娘知道。”
武惠妃先是微微一怔,然后又点头笑了,“你做得对。”
贺兰进明微然一笑,“现在就看他,老不老实,来不来了。”
武惠妃点了点头,说道:“办事能力,尚能磨练可以提高。若是连忠心都没有了,那他就真的一无是处了。”
正说着,把守宫门的宦官进来通报,说杨洄求见。
武惠妃顿时笑了,“看来,还算不错。”
贺兰进明忙道:“娘娘,臣下就请回避。”
“好,你从后门走。”
“臣下告退。”
片刻后,杨洄进了芬芳殿来,拜在了武惠妃面前。
“杨洄,起来说话。”武惠妃道,“出去一趟,事情办得怎样?”
杨洄跪着没有起,低着头,说道:“臣下办事不力,肯请娘娘责罚。”
武惠妃平声静气面带微笑,说道:“你先平身。有事慢慢道来。来人,为杨公子看座。”
杨洄感激涕零,又磕了一个头,“臣下,谢娘娘。”
其后,杨洄就将此行去往伊阳的经历,全都详细如实的对武惠妃讲了。
听完之后,武惠妃反应平静,只道:“虽然事情没能办成,但是你也算是用了心,尽了力。既然有了李适之的出手,想必这件事情就已经惊动了圣人。所以,最近你要安份低调一些,暂时不要再出手了。”
杨洄以为自己会令武惠妃大失所望,或是遭来一顿迎头训斥。不料武惠妃非但没有责怪,还夸奖了自己。于是他很激动,连忙离席又跪拜了下来,“臣下,谨遵娘娘谕令!”
“不必多礼,起来吧!”武惠妃仍是笑容可掬,说道:“咸宜被本宫惯坏了,自幼就有些任性。某些事情她可能做得有失体统,你身为男人大丈夫,莫要放在心上。要对她多些宽容,你知道么?”
杨洄听到武惠妃像一个岳母娘那样的说话,更加激动了。他连忙拜了一礼,说道:“娘娘,公主并没有任何不是的地方。都怪臣下无能。往后,臣下一定更加谨慎用心,再也不令娘娘失望,也不令公主殿下失望。”
“好。”武惠妃微笑点头,“奔忙了这一趟,你也累了。回去好生歇着吧!”
“谢娘娘!”杨洄再拜了一礼,“臣下告退。”
杨洄走了。
武惠妃轻吁了一口气。
又摇了摇头。
她不禁自言自语,“咸宜,真是越来越胆大了。竟敢瞒着我去找圣人帮忙,搬出了李适之来,救下萧珪这一回。”
“一定要这样,与你亲娘做对么?”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