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啧啧的感叹,“小赫连,你怎能这么坏呢?”
“好像,一直都是你在教唆于我吧?”小赫连十分冤枉的大叫起来。
“太坏了!真是太坏了!”萧珪直摇头,转过身奔跑起来,去追仍在那边跑步的孙山了。
小赫连呵呵直笑,“真是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古怪先生!”
当天下午,小赫连就与洛阳县衙的不良帅司马逊一起,带着几个不良人去了陈夫人家里。
小赫连汲取了当初在伊阳县的经验和教训,来了洛阳之后,很快就与县衙的不良帅司马逊处好了关系。
以往,小赫连是很瞧不起“不良脊烂”这种人的。为此,没少和伊阳县的不良帅耿振武闹别扭。但是经历了杨洄带兵闹场一事之后,小赫连信了萧珪的话,混绿林尤其是干赌场这一行的,一定要和不良人处好关系。否则非但是生意做不好,还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处下司马逊这个人,小赫连没有花费太大功夫。因为这个人非常爱钱。
实际上,没有哪个不良人不爱钱,包括耿振武也是如此。因为不良人只是受聘于衙门专干一些脏活累活,他们既没有官员的俸禄,也不像文职小吏那样有一份稳定的薪酬。他们主要的收入,就是依靠县衙的打赏和私下的搜刮。
前者需要仰看上峰的脸色,并且得来总是不多。后者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多劳多得。所以不良人总会想尽办法搜刮钱财,为此,不乏有人滥用职权、欺压良善。所以他们才会有了“不良脊烂”,这样一个臭名。
对于不良帅司马逊来说,小赫连不仅是一个慷慨的大金主,还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洛阳新贵。如果小赫连以后能在洛阳站稳脚根制霸一方,这对于专管治安的不良帅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因为,那意味着洛阳将会减少许多的江湖械斗与绿林纷争,治安都会多一层强有力的保障。不良帅以后的工作,自然就能变得十分轻松了。
于是,小赫连与司马逊的官黑勾结,那真是各得其所、一拍即合。
司马逊三十来岁,小赫连便像对待自家亲哥一样的,称为他“阿兄”。司马逊也乐于接受这样一个弟弟。两人走在一起根本不像是官与贼,倒像是一对骨肉情深的亲兄弟。
在去往陈夫人家里的路上,司马逊就问小赫连,为何会对火灾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小赫连虽然口口声声的叫他“阿兄”,但该保留的还是得要保留,于是他只是说道:“那是王明浩家里的仓库,他可是我的大金主,有段日子没来了。所以我想过去看一看情况。”
司马逊笑道:“不会是他欠了你许多赌债吧?”
小赫连一边抖着肩膀,拉扯身上紧紧裹着他的衣服,一边呵呵的笑,“不多,不多。”
司马逊看着他好笑,说道:“长这么大的个子,想替你找一件合身的衙门差服都难。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大的一件了,你将就一下吧!”
稍后一行人来到了陈夫人家里,大门紧闭,不良人上前用力砸门。
砸了许久,居然没人过来开门。
“这事奇了!”司马逊说道,“仓库失火烧了那么多值钱的东西,这户人家安静得像是一滩死水,砸门都不开。”
小赫连朝那个大门努了一下嘴,“破门而入怎样?”
司马逊都笑了,“我们可是官差,不是盗贼!”
于是继续砸门。
过了好一阵,总算有个男子过来开了门。见是官差,他连忙说道:“几位上差,我们家夫人因为仓库失火,急气攻心病倒了。医郎说了,她受不得惊忧,也见不得外客。否则,便有可能心衰病危。”
小赫连顿时心中一凛,看来萧珪说得真是没错,陈夫人心乱如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不想再见任何外人。
如此说来,真是王明浩出事了!
思及此处,小赫连给司马逊递了个眼神。
司马逊上前一步,直接将那个开门的男子推到了一边去,沉声道:“本帅前来查案问案,可容不得你家夫人见与不见——速速将她唤来答话,否则便是我等用锁链将她套起,拉到县衙前去问话了!”
那男子慌忙跑了。
小赫连笑道:“还是阿兄威风。”
司马逊呵呵的笑,小声道:“既然是你想要打听消息,稍后就由你来负责问话好了。”
“多谢阿兄。”小赫连笑道,“那就让我这个匪贼,也来过一过官差的瘾吧!”
一两个时辰以后,临近傍晚时分,小赫连已经离开了陈夫人家中,脱下了那一身官差服,将要回到家里。
此时,杨洄又将严氏兄弟叫了出来。三人租了一条船,飘在洛水之上。
严氏兄弟以为,杨公子今天将要带他哥俩潇洒一回。
不料画舫刚刚飘到江心不久,船舱里就走出了一个须发灰白的半百男子。
严氏兄弟见了那人,大惊大喜,慌忙跪倒在地,“孩儿拜见阿爷!”
这名半百男子,便是严氏兄弟的父亲,曾经叱咤洛阳之风云的绿林大枭,严永安。
严永安走到两个二子面前,没有叫他们起来,自己却对杨洄拜倒下来,“老朽拜谢杨公子!”
严氏兄弟连忙转了个身,也对杨洄跪拜下来,“拜谢杨公子!”
“三位,不必多礼。”杨洄面带微笑,说道:“虽然你们昨夜也曾见了一面,但那是在监牢之中,而且行色匆匆,想必该说的话都没有说完。于是我今夜便让你们在此相会一场。让你们父子三人,开怀畅叙。”
“多谢杨公子!”父子三人再拜。
杨洄点了点头,说道,“不必再多礼,都起来。我有事情同你们讲。”
父子三人都站起身,问杨公子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