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驸马好走。”
萧衡带上卷宗,立刻就走了。
李适之不禁有些感慨,这个萧衡还真是一个睿智细腻,聪明沉稳,并且眼光长远之人。倘若不是做了驸马,有朝一日,他恐怕比他父亲萧嵩,更加适合成为大唐的宰相!
片刻后,李适之也赶紧收拾了一下,骑上马匹直奔皇宫。
今天是皇帝在集贤殿读书,与一众大儒探讨经义、交流治国学问的日子。现在这时候,他应该还没有离开集贤殿。
李适之匆忙来到集贤殿求见。运气真好,皇帝刚准备摆驾离开集贤殿,一支脚都已经踏上了龙辇。
听闻是李适之紧急求见,李隆基将踏上了龙辇的那只脚都收了回来,说道:“宣他到御书房。”
内侍应喏,打着小跑去了。
李隆基有些好笑,对高力士说道:“难得这种时候李适之没有奔向酒局,却是来了宫中紧急求见。想必,也该是重要的事情吧?”
高力士也笑了一笑,说道:“大尹一向沉稳,应该是有要事禀报。”
“那我们走吧,去御书房。”
稍后,李隆基就在御书房接见了李适之。没有什么闲杂外人,一切礼仪也都从简。李适之开门见山,向皇帝禀报了两件事情。
一是清渠码头一案余波未平,有此案当中的死者家属在长安发起了诉讼,将元宝商会告到了长安县衙。
二是,王元宝正准备把他名下的商会,交予萧珪执掌。长安的那一起官司,或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李隆基听完,刚刚还轻松愉快的表情,立刻沉寂了下来。
清渠码头的案子,外界知道真实详情的并不太多,李适之这个经手人,那是一清二楚的。
那件案子的背后,可是牵涉到了武惠妃。
当时,皇帝和李适之都为此伤透了脑筋。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件事情抹平,总算是没有让武惠妃这个“幕后黑手”,暴露到公众的面前来。
现在居然又有人要把这件案子,重新翻出来。李隆基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
寻思一阵后,李隆基说道:“适之,长安的那一棕官司,你要密切关注。一定不能让他们,捅出篓子。”
“臣遵旨。”李适之应了喏,再道,“陛下,臣愚见,现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些死者家属撤回诉讼,与帅灵韵达成私下调解。”
李隆基眨了眨眼睛,问道:“其中,可有难处?”
李适之说道:“臣觉得,其中最大的难处,就是那些死者家属应该是受了他人挑唆或是要挟,才会状告元宝商会。而那个挑唆要挟之人,应该就是帅灵韵在商会内部的死对头。”
李隆基淡然道:“帅灵韵的死对头,便是反对萧珪执掌元宝商会的那些人,对么?”
李适之叉手一拜,“陛下英明。”
李隆基寻思了片刻,说道:“原本人家商会内部的家务事,任谁也不好妄加干涉。但既然他们捅到了衙门里,那也就不仅仅是他们的家事了。”
李适之心领神会的叉手一拜,“臣明白。”
“去吧!”李隆基说道,“把事情办得干净一点。”
“臣明白。”李适之施礼拜下,“臣告退。”
李适之刚走,李隆基就在元宝商会特制的御桌大书案上,拍了一巴掌,沉声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惹到朕的头上来了!”
高力士弯下腰下,小声道:“陛下,要不要老奴以私人的名义,给长安留守杜暹发一封密信过去?”
“不用。”李隆基说道,“杜暹以耿介清正而闻名,就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好了。朕相信李适之,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妥当。”
高力士说道:“就怕那些商人不识大体,在长安一顿胡言乱语。还有帅灵韵,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可别一时不慎,说漏了嘴。”
李隆基寻思了片刻,说道:“这不正好让朕瞧一瞧,这个帅灵韵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高力士顿时心领神会,不再多言。
皇帝都在替自己的宝贝女儿吃醋了,谁还敢多嘴?
李隆基大约也是意识到自己有些说漏嘴了,连忙话锋一转,说道:“这个王元宝好生奇怪,为何突发奇想,要把商会交予萧珪这样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