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适之与王忠嗣站在四楼的窗边,目送寿王李瑁等人一同离去。
李适之的表情有些凝重,小声道:“看来情况有些不妙。萧君逸和寿王李瑁之间,算是从此结下梁子了。”
王忠嗣寻思了片刻,说道:“依某愚见,倒也未必。”
李适之好奇的问道:“何以见得?”
王忠嗣说道:“我虽与寿王李瑁很少接触,但好歹我在宫中生活多年。在我的印象当中,寿王本性良善,算是一个温和实诚之人。他今日的表现,与往常之为人大相径庭,总透着一些怪异。”
李适之惊讶道:“王将军的意思是,寿王李瑁不过是在作戏?”
“有可能。”王忠嗣道,“他刚刚闹将起来,玉真公主与咸宜公主就一同赶到了。哪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呢?”
李适之愕然一惊,“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正当此时,萧珪从楼梯间走了上来,说道:“二位在聊什么呢?”
王忠嗣连忙给李适之递眼神叫他不要说漏嘴,然后自己说道:“我们刚刚看到,寿王与玉真公主等人一同离去。看来,楼下的麻烦都已平息了?”
萧珪点了点头,“没事了,我们继续饮宴吧?”
“好。”
三人各自回了原位坐下,李适之说道:“君逸,你与寿王,没有闹出大的冲突吧?”
萧珪说道:“没有。”
李适之说道:“寿王现在非常受宠,在朝堂之上也有了不小的影响力。眼下我们正要开启修筑防洪大堤的重大工程,可别在这时候,横生枝节才好。”
“大尹不必担心。”萧珪说道,“就算寿王对我有所成见,那也只是一些私人恩怨。防洪大堤是圣人亲自交办的国家大事,我想,就算寿王再如何轻狂,他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犯糊涂。”
“萧先生的话有道理。”王忠嗣说道,“无论是谁,想必都没那个胆子,敢去破坏防洪大堤的工程。因为,那是与圣人、与朝廷、与国家做对。”
李适之自嘲的笑了一笑,举起杯来说道:“是我多虑,让二位见笑了。我先自罚三杯!”
萧珪与王忠嗣都笑了,“酒仙请自便,我等看着就好。”
饭罢之后,三人又到茶室饮茶对弈。李适之还趁着酒性,在墙壁上题写了一首诗。现在大唐的文人之间比较流行这个,到了哪处酒楼或是名胜,都喜欢即兴发挥的题写诗篇,相当于留下“某某到此一游”的墨宝。
趁此机会,萧珪把早已等候多时的不良帅耿振武叫了来,介绍他与王忠嗣相互认识。他们两个算是同属于一个系统,都管京城的治安。但级别相差,可就真是太过悬殊了。
好在王忠嗣是一个厚道实在人,并没有因为耿振武是一个“不良脊烂”而对他有所嫌弃。他还主动承诺,说以后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治安难题,耿振武可以直接去找他。
这就相当于一个城管队长,找到了一位警备司令做后台,耿振武大喜过望。
萧珪的心里也颇为舒坦,如果能将重阳阁与不良帅、金吾卫还有宫里全都连成一片,以后办事可就方便多了。
现在欠缺的,是宫中关节尚未打通。这也是,最重要的一处关节。
于是萧珪心想,我得早点与高力士搭上关系才好。
此时,玉真公主府中。
寿王李瑁刚刚从马车上走下来,就放声哈哈的大笑。
玉真公主面带苦笑的叹了一声,说道:“瑁儿,你真是太胡闹了,竟还笑得出来?”
寿王李瑁又哈哈的笑了几声,对玉真公主说道:“皇姑,我又没有当真烧了他的重阳阁,哪里算是胡闹呢?”
“我是说,你采取的这种法子,根本就是下下之策。”玉真公主说道,“你贵为亲王,竟然跑到重阳阁去大吵大闹。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颜面吗?”
“不过是当众吵骂了几句,既未伤人也未放火,这有什么打紧?”寿王李瑁仍是笑嘻嘻的不以为然。
他一把牵住了咸宜公主的手,说道:“重要的是,小妹终于和他见着面、说上话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哎……”玉真公主无可奈何的摇头苦笑,“真是年少轻狂!”
咸宜公主撇着嘴儿,但脸上却漾着笑容,说道:“阿兄对我真好。但是,这种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再做了,不然真的有损你的风评名声。”
“好好,我答应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寿王李瑁满带好奇的笑着问道,“你与他谈得怎样?”
咸宜公主又撇了撇嘴,忿忿的道:“他就像个大木头一样,都不怎么搭理我。”
“岂有此理!”寿王李瑁立刻叫了起来,“我费这么大的劲……”
“阿兄你别急,听我说完嘛!”咸宜公主连忙道,“虽然他没怎么跟我说话。但是,我以后可以随时去往重阳阁了!”
“真的?”寿王李瑁顿时又笑了,“那以后,你就可以经常跟他见面了?”
咸宜公主满是欣喜的连连点头。
玉真公主又叹息了一声,摇头而笑,“你们真是胡闹!”
“皇姑,我们没有胡闹。”寿王李瑁笑着说道,“小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位男子。若是见都不让他们见,岂不是对她太过残忍?”
玉真公主说道:“你只顾着疼爱小妹,可曾想过你母亲的感受?还有,萧珪明明已有心上之人,莫非你也要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