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武惠妃说道:“首先,萧珪是你阿爷的人,你阿爷现在正当器重于他。其次,为了帮你达成拉笼萧珪的计划,我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寿王李瑁有点惊讶,“母亲,在执行什么样的计划?”
“到了必要的时候,你会知道的。”武惠妃说道,“总之,现在还不能杀了萧珪,也不能与之成为仇敌。否则,我们的损失将会十分巨大!”
寿王李瑁咬了咬牙,“但是仇隙已然结下,如何是好?”
武惠妃轻吁了一口气,说道:“打狗欺主,确实容易结仇。但是一位真正的成大事之人,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我相信,那个被你阿爷欣赏的萧珪,应该能够做到。”
寿王李瑁皱起了眉头,问道:“母亲不会是,想让我去给萧珪道歉认错吧?”
“你就不该有此一问。”武惠妃严肃的说道,“堂堂的亲王,岂能去向一位布衣百姓道歉认错?”
寿王李瑁吁了一口气,暗暗放心。
武惠妃轻叹了一声,“但是儿子在外面做犯了错、害了人,做母亲的,总该给别人一个说法。”
寿王李瑁吓了一跳,“母亲,这万万不可!你可是母仪天下的惠妃娘娘!”
“正因为我是母仪天下的惠妃娘娘。”武惠妃说道,“我才更加不能授人以柄,让外人说我李唐皇室,没有一点家教。”
寿王李瑁露出一脸的尴尬与惭愧,叉手弯腰拜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武惠妃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不出所料,这件事情很快就会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你寿王李瑁,即将沦为别人口中的笑柄。你的名声人望,将会受到很大影响。或许你阿爷,还会因此严厉训斥于你。”
寿王李瑁弯腰拜着,仍旧没有吭声。
“瑁儿,把件事情当做是一个挫折,和上天对你的考验吧!”武惠妃抬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那株梅花,说道:“我希望,你能如它一般百折不屈、坚韧雄健。我希望你能像它一样凌寒dú • lì、破雪而生,养出一身傲然霸气与绝世孤傲。待到百草衰败时,唯你独尊!”
寿王李瑁的嘴唇动了一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他很想问一句,那玉环怎么办?
为了避免再被罚跪到冰冷刺骨的雪地之中,只好,忍了……
苏幻云今天睡了一个大大的懒觉。至从来到洛阳执掌重阳阁,她每天早起忙忙碌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懒散过。
迷迷糊糊即将苏醒时,苏幻云翻了一个身,手臂好像抱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很温暖,很厚实。
习惯了独睡的苏幻云立刻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萧珪的脸。
她不由得笑了一笑,手臂抱得更紧,身子也朝萧珪的身体贴了过去,感觉到更多的温暖与安心。
她闭上眼睛,决定再睡一会儿。
萧珪闭着眼睛问了一句,“你醒了?”
“还没有。”苏幻云说道。
萧珪笑了笑,将她的手臂拉进被子里面,说道:“下雪了,外面很冷。”
“下雪了吗?”苏幻云睁开眼睛,有些兴奋的说道,“大不大?”
“很大。”
“我们今天,出去游玩赏雪吧?”
萧珪沉默了片刻,“不去。”
苏幻云微微一怔,突然想起了昨晚之事,于是问道:“影姝怎样?”
“受了一点伤。”萧珪说道,“寿王打的。”
苏幻云心头一震,连忙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萧珪无动于衷,懒洋洋的说道:“睡觉。”
苏幻云不再多问,仍旧抱着萧珪紧紧贴着他,还将自己的左腿抬了起来,压在他的身上。
安静了片刻,苏幻云仿佛觉得这样的睡姿仍旧不够舒服。她又挪动了几下,索性将自己整个身体,全都压在了萧珪的身上。
萧珪睁开了眼睛看着她,问道:“你干什么?”
“我很听话的,我在乖乖睡觉。”苏幻云笑嘻嘻的说道。
萧珪笑道:“为何我却感觉,你一点都不乖?”
“你也不乖。”苏幻云笑得妩媚之极,“还是非常,非常的不乖!”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一大早出门办事的严文胜,总算是回来了。
他一边骂骂咧咧的报怨这场阻碍路途的大雪,一边小心翼翼的将一位老人,从他的马车上扶了下来。
“先生,钟老来了!”严文胜对着萧珪的卧室大声喊道。
刚刚起床的萧珪,懒洋洋的披起一件厚裘。
苏幻云仍旧光着身子蜷在被窝里,双眼之中媚意如丝,脸上红韵未消。
萧珪弯腰下身,在她的烈焰红唇之上亲吻了一口,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站在屋檐下,面带微笑的对着马车边的钟正梅叉手而拜,“萧珪,见过钟老先生。”
“萧先生,久违了!”老当益壮的钟正梅笑呵呵的答话,看来他的心情非常不错。
严文胜扶着钟正梅,后面还跟了两位药僮学徒,一行四人走到了屋檐下面。
萧珪上前,替钟正梅拍打了一下身上积雪,面带微笑的说道:“天气寒冷,真是难为钟老了。”
“不打紧,不打紧。”钟正梅笑呵呵的说道,“萧先生满怀诚意,愿助老夫达成毕生之所愿。这点小事,老夫责无旁货,乐意效劳。”
“多谢钟老!”萧珪叉手施了一礼,说道:“钟老放心,萧某人一言九鼎,一定助你建起洛阳最好的一家医馆,让你传之于后世百代。钟老但有任何要求,只管提出,我会想方设法尽量满足。”
“多谢萧先生。”钟正梅回了一礼,说道,“医馆之事,我们以后再作商榷。老夫请问,那个受伤的女娃儿,现在何处?”
萧珪微笑点头,“医者仁心,钟老最惦记的,仍是你的病人哪!”
“应该的。”钟正梅笑呵呵的点头,“萧先生,赶紧带我去看一看她吧?”
“好,钟老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