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胜拿出匕首,开始拆除封皮。影姝胆战心惊,不停的提醒叫他莫要粗手粗脚,务必小心一些。
片刻后,严文胜将一顶晶莹剔透的紫青色芙蓉玄冠,捧在了萧珪的面前。
“芙蓉玄冠。”萧珪看了一眼影姝头上的绷带,笑道,“她还真是不死心哪!”
严文胜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丫头,看到这东西,你有没有觉得脑袋疼呀?”
“姓严的,你太讨厌了,我不想跟你说话!”影姝气呼呼的说道。
“严文胜,不许招惹病号生气。”萧珪将那顶芙蓉玄冠小心的放回了盒子时,说道:“影姝,请你代我好生保管。将来有机会,我会用上它的。”
“是,先生。”影姝应了喏,又道:“先生,杨玉瑶还说了一些事情。”
“何事?”萧珪问道。
影姝说道:“她说,玉环最近过得很不好,每日都很忧郁。她三叔禁止她外出,甚至不许她离开自己的房间。就连杨玉瑶前去探望于她,身边也都会有丫鬟盯梢。”
萧珪说道:“讲重点。”
影姝说道:“玉环想要出家修道。”
严文胜当即惊道:“那样的绝色美人,竟然要出家?岂不是暴殄天物!”
“严文胜,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影姝气愤的说道,“玉环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能不能有一点仁人博爱之心?”
“我有啊!”严文胜说道,“那样的国色天香,谁能不爱?”
“闭嘴。”萧珪轻斥了一声,说道:“影姝,你的意思是,杨玉瑶希望我能帮助玉环,达成出家修道的愿望,借以逃避寿王?”
影姝立刻叉手施了一礼,“先生英明!”
“妙计啊!”严文胜顿时笑了,“先生是道士,杨玉环是道姑。这岂不就……”
严文胜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萧珪正在冷冷的瞪着他。
“影姝,这究竟是杨玉瑶的主意,还是杨玉环本人的意思?”萧珪问道。
影姝说道:“据杨玉瑶口叙,这是玉环本人的意愿。她还说玉环连道号都已经取好了,太真。”
萧珪心想,这不是那天,她陪我游览杨玉瑶府上东宅的时候,我根据史实给她取的一个道号吗?……看来,这还真有可能,是杨玉环本人的意愿!
寻思片刻之后,萧珪说道:“影姝,你必须明确的回绝杨玉瑶,就说这件事情,我办不到。”
影姝微微一怔,叉手而拜,“喏。”
“还有别的事情吗?”萧珪问道。
“回先生,没有了。”影姝说道。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赶路。”萧珪道,“严文胜,我们走。”
二人走出了影姝的房间,各自回房歇息。
严文胜走出了几步,又跑回到萧珪身边,小声问道:“先生为何,要严辞拒绝杨家姐妹?”
“你怎么变得,比女人还要婆婆妈妈了?”萧珪没有停步,继续前行。
严文胜连忙前赶几步,先进了萧珪的房间,替他点燃了房中的灯烛,笑呵呵的说道:“我这不是为了,脑袋里面少点猪油,多点智慧吗?”
萧珪顿时笑了,说道:“你去打盆热水来给我泡脚,我就告诉你。”
“这好说。”严文胜马上就去了。
片刻后,萧珪的双脚,泡进了水温舒适的脚盆里。
严文胜说道:“先生不会还想,让我替你搓脚吧?”
“免了。”萧珪道,“你那两只前爪,和牛蹄子没有区别。”
严文胜说道:“那先生就赶紧告诉我吧,为何要严辞拒绝杨家姐妹?”
萧珪说道:“因为,我确实做不到。”
严文胜皱了皱眉,“依严某看来,这并不十分困难吧?”
“是不困难。”萧珪说道,“但是,我不能这么做。”
严文胜说道:“先生,是为了避嫌?”
“知道你还问?”萧珪说道,“杨玉环可以出家修道,但绝对不能,是在我的帮助之下做到了这一点。否则,我得罪的可就不止是武惠妃与寿王了。就连圣人,也会对我怀恨在心。”
“不会吧?”严文胜不解的说道,“圣人,为何要恨先生?”
萧珪笑了一笑,说道:“等你有了儿子,你或许就会明白了。”
严文胜眨巴着眼睛寻思了一阵,说道:“严某,大概是想通了。”
“说来听听?”萧珪笑道,“我来替你检验一下,这又长了多少猪油?”
严文胜嘿嘿的笑了几声,说道:“虽说寿王与杨玉环的婚恋之事,现在陷入了一个冰冷的僵局,但二人并未正式的分道扬鏣。或者说,他们仍旧是男未婚、女未嫁。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一切都说不准。万一他们还能旧情复燃,重归于好,最终结为夫妇呢?”
萧珪淡然一笑,“说下去。”
严文胜说道:“如果站在圣人的立场上考虑,杨玉环做为自己的未来儿媳,这件事情早已是人尽皆知。虽然小两口最近闹了矛盾关系很僵,但在经历丰富的圣人看来,那不过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小事一桩,很快就能过去了。万一这时候,先生帮助杨玉环出家做了道姑,那寿王与杨玉环的婚事,可就得彻底告吹了。这换作是任何一个做父亲的,也会丢不起这个面子。更何况,那还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呢?——先生,我如此解释,可算说得通?”
“嗯。”萧珪点了点头,笑道,“很好的猪油。你赚了。”
严文胜呵呵的笑,叉手拜道:“在下没有疑问了,这便回房睡觉。先生也请早点歇息。”
“洗脚水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