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说道:“数日前,我不是入宫求见圣人失败么?后来我找了咸宜公主帮忙带话。这么多天过去了,圣人一直没有召见于我。我还以为,是朝政过于繁琐和费神,让圣人无暇顾及于我。如今看来……他是懒得见我啊!”
“不会吧?”萧嵩说道,“再怎么讲,你与咸宜公主的婚事,那也不是小事。在正式举行六仪之前,圣人怎么也得召见你一下,当面问清你的个人态度。还有,武惠妃应该也要召见于你。怎么,他二人都没有派人来叫你吗?”
“没有。”萧珪摇头。
萧嵩好奇的眨了眨眼睛,“这倒是奇了……”
萧珪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又琢磨起了这件事……不会是因为,杨玉瑶进了宫吧?
寻思了一阵之后,萧嵩说道:“这样吧,你再去一趟上阳宫,找咸宜公主当面问一问。”
“现在去吗?”萧珪说道,“我是打算,今天陪老爷子玩一天,明天再去的。”
“现在就去。”萧嵩说道,“玩乐随时可以,正事要紧!”
“好。”萧珪站起身来,叉手一拜,“那我,现在就去!”
萧嵩说了一句,“你把秦洪留下,老夫有话对他讲。”
萧珪看了秦洪一眼,点了点头,“好。”
随后,萧珪与郝廷玉离开了萧府,直奔上阳宫而去。
萧嵩依旧坐着钓鱼,把秦洪唤至身前,直接问道:“你觉得,他怎样?”
秦洪摇了摇头,说了两个字,“可惜。”
萧嵩扭头看着他,问道:“何意?”
秦洪说道:“龙游浅滩,虎落平阳。”
萧嵩呵呵一笑,“倒是难得听到,你对他人有如此之高的评价。”
秦洪说道:“老相公,在下觉得,他很难挣脱眼前的困境。”
“何以见得?”萧嵩问道。
秦洪说道:“因为,他即将成为驸马。”
萧嵩淡然一笑,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会是第二个萧衡?”
“极有可能。”秦洪说道。
萧嵩沉默了片刻,说道:“他与萧衡,截然不同。”
秦洪摇了摇头,“在下眼拙,未能看得出来,他能比二公子强到哪里去。”
“这不是强与弱的问题。”萧嵩说道:“要论学识,出身和家境,萧珪比起二郎来,全都差之远矣。但萧珪,自有其过人之处。”
秦洪说道:“这个,在下还真是没有看出来。在下以为,二公子在成为驸马之前,一直踌躇满志,壮怀激烈。反观萧珪,小富即安得过且过,陷于日常琐事与温柔富贵乡中,不可自拔。照此下去,他早晚要误了他自己。”
萧嵩呵呵直笑,说道:“不得不承认,你的眼光确实很毒。以往的萧珪,确如你说的那样小富即安得过且过,一心只想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富贵大闲人。但是现在,他正在努力的寻求改变。有句老话,叫做知耻而后勇。他这样的主动奋发,比之二郎迎娶公主之后的逐渐认命、自我沉沦,似乎更为可贵、更为难得啊!”
秦洪沉默了片刻,说道:“老相公,他有可能挣脱‘驸马’这一个沉重的枷锁么?”
“不知道。”萧嵩摇了摇头,说道,“但只要他仍未停止付出努力,那就永远都有,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