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殊乐得咯咯直笑。
严文胜就站在不远处和郝廷玉等人闲聊,听到影殊的笑声他都有了一种心惊肉跳之感,连忙大声叫道:“我可什么也没干,不许扣我工钱!”
影殊笑得更乐了,“就因为你什么都没干,只知道偷懒,所以就要扣你工钱!”
萧珪也笑了,说道:“大管家,你得赶紧招呼那几个没事干的闲汉,去把明天进宫要用的彩礼和车马,都给备好。”
“是,先生!”
影殊等人,立刻忙活了起来。
萧珪自己来到了小岛上,远远的就看到老爷子萧嵩拽着一根抛竿,正在收线。
看起来,那条鱼似乎不小。萧嵩既兴奋又紧张,有点手忙脚乱。奴奴像一个拉拉队员那样,在一旁大呼小叫的给他加油鼓气。
萧珪见他收线收得太急了,正准备喊上一声叫他慢点,萧嵩手里的钓竿突然往上一弹,线断了!
“哎呀,这个线真是太差劲了!”萧嵩懊恼不已直跺脚,“老夫好不容易钓上一条大的,居然跑了!”
萧珪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老爷子,六七十斤的青鱼我都钓上来了。这个线,哪会差劲呢?”
萧嵩正在气头上,马上回怼了一句,“老夫这条,至少一百斤!”
“好吧好吧,跑掉的鱼从来都是最大的,这个道理,我懂!”萧珪呵呵直笑。
萧嵩自己也是乐了,把鱼竿朝他一扔,“赶紧给我,另装一副钩线!”
“行,马上就装。”萧珪笑着说道,“但是老爷子,明天咱们可就没功夫钓鱼了。”
萧嵩扭头朝他一看,“宫里派人来宣你了?”
萧珪微笑点头。
“好,好,这是好事!”萧嵩乐得哈哈大笑,“你赶紧派个人去老夫府上走一趟,把那夫那一套紫色鹿龙服给我取来。明天,老夫要风风光光的陪着你,一起进宫!”
萧珪笑而点头,说道:“老爷子乃是当朝三品以上显贵,有风光漂亮的紫袍可穿;我乃一介布衣,按照朝廷规制,我得身着粗布白衣进宫面圣。但婚庆之事穿白又不吉利。那我该要如果是好呢?”
“这倒是个问题……”萧嵩眨巴着眼睛寻思了片刻,嘿嘿一笑,“你马上就要娶公主、当驸马了。我朝的驸马都尉最低也是五品通贵,按例可穿绯色官袍。那么明天,你就穿一身大红的袍子进宫面圣!”
萧珪咧了咧牙,“我一天不与公主完婚,就一天不是驸马都尉。如此做法,是不是太过张扬,很有小人得志之嫌?”
“你想多了!”萧嵩挥了挥手,满不在乎的说道,“婚嫁崇尚红色以为喜庆,民间的新郎官去往女方纳彩,也会这么穿。这个习俗,打从隋朝就已经开始流传了。你只要不是穿了一身红色的官服进宫,就没人会说你的!”
萧珪笑而点头,“好吧,那我就听老爷子的。现在我就叫人,给我量身赶制一套红色的衣服。”
“快去、快去!”萧嵩刚说完,马上又一把拽住了萧珪,“先把钩线给我装好,你再去!”
次日清晨,萧府里面突然响起了一片爆竹之声,全然一副热闹喜庆的景象。
萧珪看到这个“爆竹”感觉有些好笑。这便是鞭炮的祖先了,真正是烧了竹子让它爆烈发出“嘭嘭”的炸响之声,民间就把它用作了喜庆的礼炮。
纳彩是婚庆六礼之首,所需之物主要是一对活的大雁。在儒家看来,雁顺阴阳有夫妇之伦,是婚庆纳彩的首选必须之物。
萧珪今日请了媒人萧嵩一同进宫,除了纳彩,还得“问名”。
所谓问名,就是问来女方的父母姓氏,以免发生近亲结婚的状况;同时还得问来女方的生辰八字。
之后,男方要将女方的生辰八字带回家中。然后,他要在自己的祖庙之中请来专人“排八字”,看男女双方二人的八字,是否相合。这便是六礼的第三项了,称为“纳吉”。
当然,所谓六礼都是一些礼仪上的事情,大部分都是走个程序而已。就算是最能引人注目的“亲迎(也就是举行盛大的婚礼)”,也只是既定的程序。真正重要的事情,早在六礼举行已经前就已经确定了。
比如,从萧珪与咸宜公主最初相识到张果老飞马入宫提亲,这期间所发生的事情,才是真正的重点。
今日进宫的两件大事“纳彩”和“问名”,按理说,这是媒人和女方家长要在一起合办的事情。萧珪这个当事人只是一个添头,他甚至可以不去。
但从来没有哪个准驸马,敢在举行六礼的时候缺席。谁叫他们面对的女方,是当今的皇室呢?
更何况,现在就有人要打断萧珪的腿,他拼着也要跟着老爷子一起进宫。
因为他等着今天这个进宫面对的机会,已经等得实在够久、够辛苦的了!
吉时已到,萧珪与萧嵩各骑了一匹大马,带着一队人,抬了一对儿用红绢装饰好的大雁,走出了萧府。
声声的爆竹与光鲜的队伍,吸引了大量的百姓前来好奇围观。
萧珪穿着一身耀眼的大红袍子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引来了无数人的瞩目。
他感觉很别扭,很不自在。真希望这个傻乎乎的婚庆仪式,能够早点结束……
终于来到了皇城的长乐门。
李隆基特意派了高力士这位内廷首席大宦官,亲自在此迎候。
一阵礼节性的寒暄过后,高力士将萧珪一行人请进了集贤殿,马上就要举行正式的“纳彩”与“问名”之礼。
萧珪从高力士口中得知,咸宜公主也来了。但她和萧珪一样,本人不会出现在纳彩与问名的仪式当中。
真正参与仪式的除了媒人萧嵩和皇帝李隆基,还有武惠妃。
寿王李瑁,今天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