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胜撇了撇嘴,“其实我的话和先生的话,都是一个意思。”
岳文章低喝了一声,“说!”
严文胜抬起手来,用食指指着岳文章的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做人,不能总是那么势利。偶尔,也得用上一点真诚。”
“真诚?!”岳文章突然哈哈的大笑起来。
严文胜说道:“的确,和一个做了几十年生意的老奸商说到真诚二字,是很可笑。但是萧先生的生意做得比你大,身份比你高贵,本事也要比你大。但他却能做到,以真诚对待我们这些低贱的下人。所以我们全都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反观你岳文章,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呢?”
岳文章的笑声嘎然而止,表情凝固,无语以对。
严文胜自问自答,说道:“岳文章,你既精明又世故,时时刻刻都在挖空心思的精心算计,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自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是到头来,你又落下了什么?”
岳文章闷吁了一口气,“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
严文胜冷笑了一声,“看来,你输得很不服气?”
岳文章闷不作声。
严文胜说道:“投机取巧,坑蒙拐骗,确实可以牟得一时之利。但是这种劣质伎俩是无法赢在长远的,早晚也要一败涂地。所以萧先生时常教导我们,小胜靠智,大胜靠德。不要那么鼠目寸光、急功近利。做人,还是有点器量和真诚的好。就算因此吃上一点小亏,但是纵观一生,他非对不会亏,还会大嬴。这就是元宝商会的新任大东家萧先生,教给我们的生意经。岳大掌柜,你觉得怎样?”
岳文章皱了皱眉,仍是没有说话。
严文胜有点失望的轻叹了一声,说道:“因为没有从裴蒙的身上,看到半点的真诚。所以就算他很有本事,比我们这些人都强,先生也是宁缺勿滥,将他扫地出门。当初在长安的时候你败给帅灵韵,于被囚期间曾经有过片刻的真情流露与诚心诲悟。我以为,你的心里多少还有着那么一点良知与真诚。如今看来,是我看走眼了。还是先生英明,如你这般冥顽不灵之辈,当真是,道不同不可为谋。”
岳文章微微一怔,“是你劝说萧先生,给我机会?”
严文胜不置可否的冷笑一声转身走去,背对着岳文章挥了挥手,说道:“好走不送!”
岳文章凝视着严文胜的背影,郁闷的长吁了一口气。
犹豫了片刻之后,严文胜已经走远。
岳文章大喊了一声:“多谢!”
严文胜背对着他随意的甩了一下手,拐了个弯,走进了院子里。
岳文章独自一人站在院外,呆立许久,方才离开。
严文胜来到萧珪的房间里,说道:“先生,他走了。”
萧珪点了一下头,以示知道。
严文胜问道:“先生,乌那合的事情,如何解决?”
萧珪说道:“没了张屠夫,我们就要吃带毛猪吗?”
严文胜说道:“那我带上左云他们几个,去关外走一趟,会一会那个乌那合?”
萧珪寻思了片刻,说道:“乌那合的麻烦,本身不难解决。他再如何兵强马壮,终究也只是一伙上不得台面的流寇,见了大唐的正规军只有仓皇逃命的份。虽然我不想麻烦牛仙客,但是,清除商道上的流寇隐患,本身也是边军的职责之一。假如乌那合当真很不识相,非要对我咄咄相逼,我也不介意借用边军的力量将其彻底抹去。当然,这是最后的,没有办法了的办法。”
严文胜点头,“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