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宋峥黑眸微眯,从他们进山已经差不多两个时辰了,之前他在山脚看到了那日的河曲县县令之子,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我……我让护卫帮你,血腥气会引来更多野兽的。”虞妤将一张粉唇咬得红通通,神情也有些恹恹,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些事。
宋峥现在好像和韩娘子真的没有什么私情……
“不必,这里最厉害的就是野猪,过了那道坡才是真正的深山。”宋峥岂会看不到她发白的脸色,直言拒绝,“请了村人帮忙自然会给谢礼,他们也会欢喜。”
“哦,这样呀。”虞妤点点头,有意想了解他以前打猎是不是都是这般辛苦,“你去过那道山坡的后面也就是深山吗?”
“去过。”宋峥刻意跟她保持距离,唯恐血腥气沾染上她的香气。
“那里面都有什么啊?”虞妤扬着小脸,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宋峥想起了前几日他在深山里面看到的一头小鹿,眼睛也是这样的干净动人,“各种各样的动物,还有一条宽阔的大河,想必是祁水河的主干道。”
他随便说了两句,说到祁水河的时候目光深沉,那日他摸进深山,看到的可不止一条大河,还有河上划过的船只,直觉告诉他那不是寻常的渔船。吃水那般深,又只敢在不见人影的深山中,宋峥下意识想起村人和他说过祁水河十几年前改了道之后官府就下令不准船再过水路了……他知道河曲县不简单,祁水河也不简单。
“娘子的未婚夫因何死在了祁水河中?”蓦然,宋峥发问,“还有,宋峥是谁?为何唤我这个名字?”
虞妤一惊,眼睛瞪得圆圆的,不敢置信,他,他想起来了?不,是自己在进山之前一时不察质问的时候说到了宋峥这个名字。
“他……他是办理公务路过祁水河被人刺杀的。宋峥就是本娘子的未婚夫,我……我之前是一时恍惚唤错了名字,因为宋郎君和他都是和祁水河……有关。”虞妤吞吞吐吐地,一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宋峥目光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一路沉默,只在走到山脚处开了口,语气森冷,“娘子记住了,我叫宋清川。”
宋清川不就是宋峥吗?虞妤想要凶巴巴地反驳一句涨涨气势,对上他漆黑的眸子,耷拉下了脑袋。
“娘子,您总算回来了。”好在这时,得到消息的红萝连忙跑了过来,打破了山脚过于寂静的气氛。
“方才胡家村来了几个官吏,说是要查探生人的身份文籍,以免有匪盗混入危害乡里。娘子,那日的河曲县县令之子也在,他非要看我们的文籍,我们可要亮明身份?”红萝态度有些为难,小娘子的身份若是暴露,怕是不能再待在胡家村了。
“身份文籍?他是故意的!”虞妤一听就竖起了细眉,“我岂能怕他,身份暴露又如何?”
“可是宋郎君,并没有身份文籍。”红萝迟疑着开口,没有文籍河曲县官吏将人当做匪盗抓走轻而易举。
“无妨,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胡家村,我进山即可。”宋峥闻言神情并不慌张,转身脚步利落就又原路返回。
他有自知之明,不管是不是失忆,目前他就是没有身份文籍,对上县里官吏必然被抓,最后还是会把压力施加在虞妤的身上。
而虞妤和虞寿虽有护卫在,但被赶出了家门难以和县令之子抗衡。
虞妤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想要说的话咽在了喉咙里面,转而一腔怒火对准了故意找茬的官吏。
哼,逼着那傻子避入山林,我拿不出越家的身份文籍,拿出来的也是虞家,更是你们惹不起的存在!
虞妤气冲冲地离开,她身后宋峥的身影再度出现……迅速往胡家村的方向而去。
胡家村里面,梁成章已等的不耐烦,若不是闫朗口中绝色的容貌吊着他的胃口,他早就甩袖离去了。等了一个多时辰不见绝色小娘子露面,闫朗脸色阴沉直接让人将胡二拉出。
“大人,就是这些外乡人欺负我等小民,还口称高门。大人可要为我们做主。”胡二一通抹黑,污蔑虞妤虞寿姊弟二人是盗贼假扮的。
“你们拿不出越家的身份文籍,竟然敢谎称青州府越家?”闫朗手下的官吏将小院围起来,与虞家的护卫形成对抗之势。
虞寿被围在中间,绷着小脸看也不看闫朗一眼,他只等阿姊回来,还有大表兄。阿姊昨日给韩娘子作了一幅画,神神秘秘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去了大表兄那里,他趁机也给大表兄写了一封信夹在了里面。
阿姊信上写的什么他不知晓,但是虞寿却是请大表兄前来胡家村一趟。他虽然年纪小可心智早熟,阿姊这段时间的异样以及频频往宋郎君那里送衣物让虞寿警铃大作,阿姊莫非是看上宋郎君了?
别的不提,宋郎君那张脸可是得阿姊的喜欢。
可是,私相授受还是和一个家世模糊的猎户……虞寿内心不安,他不能看着阿姊被郎君的美色所迷,只能寄希望于表兄,让他对阿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
算算时间,大表兄也快要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