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这段记忆并不美好还有些惨烈,他说起来也没了之前的激动,颇有些垂头丧气。
江岑听完却更觉得脑子都不会转了,等等,所以这是,人爹娘才死了,回来两人就急吼吼结婚了,这算怎么回事?
她儿子就是再想报恩,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吧?这简直……
连三个月的热孝都等不得?
这是不是太荒唐了?
不过,这回她没有直接问出口,到底对自己儿子还是有信任的。
果然,很快,江昼就给了解释:“娘,我跟小柔是在热孝期成的亲,您别怪小柔不孝,实在是儿子看不下去。小柔叔婶,竟然说她克死了爹娘,要将她卖与地主家得了花柳病的小少爷做妾,儿子承蒙胡家恩情不说,若不是小柔当初那一钩子,儿子早被卷入旋涡,焉能还有命在?何况那胡家叔婶实在过分,为了霸占小柔的家产,根本不把她当人看,儿子又怎能看着救命恩人跳入那般火坑?”
他语气激愤,更显出真实:“娘,你若是要怪,就怪儿子吧。急着成亲也是儿子提出来的,为了赶时间,才如此仓促,失了礼节,都是儿子考虑不周。可那胡家叔婶,实在实在......还有那渔村众人,全都欺负小柔一介孤女,可恶,可恶至极!”
江岑听了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今安朝并不太平,上一个皇帝昏庸无能,在政务上大量任用宦官,导致官场倾轧朝堂混乱不说,年老更是推崇方士以求长生不老,虽则一定程度上,也连带提高了天师地位,毕竟认真算起来,道家方士与天师还是有点渊源的,甚至很多天师保养之道不亚于道家岐黄之术。
安朝历经两百年,又被上任皇帝这么瞎折腾,等到了如今这个皇帝手中,完全就是烂摊子一个,就算皇帝有心改变,也实在是无从下手,所以整个国家从上到下就没安宁太平过,现在还有时不时闹分裂的。
这种混乱之下,就是繁华的府城县城,也一样各种不平事,更别说这天高皇帝远的海边小镇,欺负孤女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只是这么多戏剧性的事情,全部集中到一起,江岑哪怕会有同情情绪,却也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怀疑,太多的巧合撞在一起,还真的就只是巧合吗?
只是,看江昼现在这样,她也确实说不出什么泼冷水的话来,想了想就问:“你对胡柔,就只是因为救命恩人?”
这话一出,江昼立刻脸红了,略带着羞涩,低垂眼睑:“小柔、小柔她人很好的。”
果然,仅仅是救命恩人,江昼还做不出以身相许的事来。到底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不过想想胡柔,那样一个风姿卓绝,让人过目难忘的女子,自家儿子会恋慕对方也是常事,更何况还有那样一番救命之恩,从心理学上来说叫做吊桥心理,这感情不就自然而然了?
脑子里刚这么一想,原主习惯性的谨慎多疑又浮上了心头,胡柔这样风采的佳人,真的只是一个渔家姑娘?
江岑有所怀疑,之后对江州也是旁敲侧击,将原来胡家的情况问了个七七八八,这才算结束了拷问。
“好了,我都了解了,你也别多想,娘就是关心你们,现在出去吧,小柔也该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