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简织雪说什么,莫照尘始终无动于衷,甚至半分眼色也未给。
简织雪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她知晓过犹不及的道理,适时收手也是一种策略,便收住声。
旁边纨音和仇燃说笑的声音尤其刺耳,而当她看见御流羡每每都轻易越过险境,脸色也有些难看。
瞧见莫照尘目光一直放在镜面上,她不由开始怀疑那个传言是否是真的。
御流羡这里的世界天渐渐亮了,晨曦的第一缕光落在她身上,她忍不住停下来,看起日出。
她修为还没有那么深,并不能一直彻夜不休息,好在几晚上不睡觉不会有问题,索性温煦和魏知鹤还要维持石碑上的排名,现在还没追上来。
御流羡回过头,她不确定莫照尘在不在看,但还是遵从自己的心开口说话,“师父,这里日出和落雪崖的不一样!”
镜外莫照尘手一挥,画面转向了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颜色也从火红色渐渐变成金色,周边的霞光也渐渐变淡。
御流羡的一举一动并非只有莫照尘在注意,也有人瞧见她的言行举止,甚至忍不住抬头看向莫照尘这边,不知晓他是什么反应。
“穿过这个森林不知道还要有多久。”御流羡脚下的剑再次前行,皱着眉头望着一望无际的绿意。
她知晓莫照尘就在外面,只要她穿过这座森林,就能结束这一切。
然而经过一条河流时,出了意外。
御剑还未走多远,御流羡连同九绯一同跌落,像是无法飞行一般,好在她反应迅速,脚尖点在水上,水面迅速结一块冰,再接力返回岸边。
她的动作似乎惊醒了河流中的生物,御流羡看着一双双眼睛冒出水面,有些沉默看着水里的鳄鱼。
御流羡抬头看了一眼石碑上的名次,抿了抿唇握着九绯,打算从上面跳过去。
这条河并不窄,水流也不湍急,水中的鳄鱼遍布了大半的水域,也不知道清虚门怎么弄到这些族群的。
她尝试克服对这些凶猛妖兽的恐惧,这些浮出水面的眼睛,让她忍不住想起一张黑夜里的摄影,鳄鱼的眼睛像是金色灯光一般,身体蛰伏在水面之下,有种诡异的美。
御流羡看着它们分布的规律,心中勾出一条路线来,随即深吸一口气,跳到一只鳄鱼头上,未曾停留又落在另一头鳄鱼身上,直到到了湖水中央,对面没有鳄鱼时,御流羡脚尖点水水面瞬间结成一小块冰凌。
后面的路要轻松许多,那些鳄鱼也慢慢移过来,好在后面出现温煦和其他几个门派的弟子,御流羡安然无恙到了对岸。
御流羡回身看了看对面,拿出佩剑飞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要怎么过来这就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了。
御流羡一路几乎是避开凶猛的妖兽,温煦和魏知鹤几人每每都要跟上她,却总会有妖兽出现阻拦,魏知鹤不知晓什么原因,温煦知道但也不会和他提及。
他看着御流羡飞远,和魏知鹤争着排名,一时倒觉得十分有趣,反而并不着急。
一天快要结束,夜幕将要落下时,御流羡看见一道和进来时差不多的门,她想也没有想,脚下的九绯缩小回到她头上,落到地上快跑几步冲了进去,与此同时她手腕上的珠子闪了一下,一道光没入头顶的石碑之中,御流羡三个字犹如空降一般,压在其他人头上。
御流羡还未意识到这些,她出来时没有站稳有些混乱,下意识伸手去扶,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她稳在原地缓了一会,才意识到莫照尘没有在外面等着她。
也不能这么说,他只是没有像以前一样,在门外等着自己。
御流羡抬头去找自己宗门所在位置,往宗门方向飞去。
好不容易找到莫照尘的位置,看见他身边有个陌生的黄衣女子,心中翻涌出莫名的情绪,她并未多想,而是上前和莫照尘邀功。
“师父,我厉害吧!”御流羡走过去,见他左右都有人,坐在他面前的案桌旁,和他面对面坐着,一只手伏在案桌上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看他。
莫照尘用来观看御流羡的镜子,在她出来时就收了起来。
“尚可。”莫照尘只说了两个字,语气比平日要和缓许多。
御流羡看着他弯了弯嘴角,随后注意到他身边的黄衣女子,好奇问:“这是谁?”
“逍遥派的简长老。”任枫溪见莫照尘没有开口的意思,连忙道。
“哦。”御流羡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不记得这个名字,也就不怎么在意。
简织雪瞧见她这副轻慢的态度,虽然想教训御流羡一下,但顾及场合,并没有发作。
她温柔笑着:“这就是御师侄?听莫师兄提起过你,果真生得极美。”
御流羡听见她的话,不可置信看向莫照尘,早就把先前要给他相亲的想法抛在脑后,“师父,你和她说起过我?”
莫照尘拿过案桌上的一杯茶慢条斯理喝了一口,只给了御流羡一个眼神。御流羡不解其意,转头看向旁边的简织雪,将她好好打量了一下,觉得莫照尘给她的惊喜太过刺激,她需要好好缓一下。
纨音和仇燃在一旁看热闹,任枫溪忍不住扶额不忍再看。
简织雪看她目中无人的模样,脸色不太好看,却忍下来温声提醒,“师侄,就算你不叫我真人,总该喊我一声师叔才是。”
“姐姐,干嘛把自己叫那么老?”御流羡温和微笑。
任枫溪和纨音密语几句,便出面调停,“御师侄,别没大没小,这是长辈。”
“哦。”御流羡规规矩矩放下手,乖巧对简织雪微笑,“简师叔好。”
简织雪:“……”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有人瞧见这边的情况,忍不住摇摇头,也有人见简织雪吃瘪暗地里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