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理解的是御流羡,莫照尘收碎清梦为徒就算了,为何要告知所有人?
她先前的所有记忆,好像在嘲笑她,原先的一切都不过是她自以为是的一场梦。
莫照尘收碎清梦为徒时,几乎是昭告了天下,看着各大宗门带着贺礼进了云天大殿,御流羡好像做了一场梦,一场自己醒不来的噩梦。
她细数这些天来莫照尘的不对劲,腕上消失的五色丝线,腰间不见的玉佩,连映月都不见踪影。
还有这些天她自己的感觉和木槿说的话,她好像一瞬间想通了,所有一切看上去都在说不可能,但是事实似乎就是如此。
只是她一直以来忽略了。
她站在人群中沉默片刻,看着莫照尘望向碎清梦略微柔和的目光,忍不住走出来,“等等!”
莫照尘见是御流羡,神情有些不耐烦,“何事?”
御流羡不知道第几次被他用这种目光看着,扬唇笑,“师父让碎清梦进门,那我是叫她师姐还是师妹?”
“按长幼顺序来。”莫照尘一本正经回答。
御流羡又问:“师父还记得当年答应过我什么?”
莫照尘敛眉略有不悦,“你既已说是当年,怎会记得?”
御流羡忽然想哭,眼里蓄满泪水一直没落下来,却仍旧挺直站在原地,不管周边窃窃私语,笑着问:“师父可还记得我叫什么?”
“御流羡三个字我自然知晓,你到底想问什么?”莫照尘不耐烦已经表现在脸上。
碎清梦也不知道御流羡为何问这些问题,听见莫照尘回答后,看见御流羡眼中的泪终究忍不住落下,她嘴角勾着的笑意不知道是在嘲讽谁。
“是我错了。”御流羡看着眼前人俊美的面容,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跑出殿外御剑离开。
任枫溪连忙出来打圆场,“让大家见笑了。”他朝纨音看了一眼,纨音本想去追御流羡,却听见莫照尘道:“不许去,越发无法无天了!”
纨音怔愣了一下,硬生生错过了追出去的时机,看了莫照尘一眼和任枫溪对视,不知道莫照尘是和御流羡闹了什么矛盾。
御流羡御剑离开云天宗,想到自己御剑太慢,一时想不到求助谁,忽然想起逍遥派的时梦一今日也来了,便略微等了半天。
见他们都散了,她跑去找时梦一,“师叔,能麻烦你架云带我去落日森林吗?”
“那边魔物虽然不会再出,但是也十分危险,你去那做什么?”时梦一见御流羡找自己十分不解。
“我有很重要的东西丢在那忘了拿回来,求你带我去成吗?”御流羡有些心急,她想去验证自己猜测是否正确,片刻也待不下去。
闻言时梦一也拿她没办法,毕竟以前莫照尘就十分惯着她,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矛盾,万一有一天又和好了,御流羡算起旧账怎么办?
想着他揽着御流羡直接御风离开云天宗,御风比架云还要快一些,硬生生日落之时到了落日森林。
御流羡看着眼前仍旧荒芜枯槁的树木,想也没想御剑在林间穿行,她记得他们比试是在魔界大门附近。
如今魔界大门有人看守,不轻易间不会打开,魔界那方因为落景晨落败,自愿退回门内,不再出现。
寻了几天也没有找到,御流羡快要哭了,如果不在这里,他又去了哪?
忽然她又想起当初任枫溪买下的院子,擦净眼睛里的泪水,连忙御剑往城镇赶去。
等到了门前,她犹豫了一会推开门,院子里荒草更加茂盛,看上去似乎很久没有人居住,御流羡往屋里走去。
里面的人似乎听见声音,犹豫片刻才从屋里出来,一身白衣墨发披散,仍旧是她熟悉的身影,却又觉得陌生。
御流羡忍了半天的眼泪没忍住还是落下来,她跑过去抱住眼前的人,“师父!”
莫照尘看见她扑过来,手抬起想抱住她,犹豫片刻又放下,微微低头与她耳鬓相贴,并未言语。
御流羡觉察他的反常,才松开他仔细看了他一会,瞧见他眼睛变成红色,就如同那天落景晨出来时候的红瞳一模一样。
“你眼睛?”御流羡抬手想碰,却被他避开了。
莫照尘抿着唇半晌,才嘶哑着开口,“我成魔了。”
“怎么回事?”御流羡惊疑不定,“不可能,师父你为什么不回云天宗,不来找我?”
“绥绥,天奕歌那天带着的是魔种,和落景晨交手的时候,我输了后他告诉我的,并幻化成我的模样骗过了师兄。”莫照尘低下头看着御流羡眼睛,“他将我和他的气运置换,我现在不是人。”
“对不起,我不该认不出你的。”御流羡眼里的泪又蓄积起来,莫照尘从没见过她这么伤心,也未见她哭过,心阵阵的抽痛。
犹豫片刻,他抬手将御流羡眼角的泪拭去,轻声道:“不怪你,毕竟他用了禁术瞒天过海,你认不出实属正常。只是现今我已经不是云天宗的映尘上仙了,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莫照尘话说的有些艰难,第一次生出紧张的情绪看着御流羡。
闻言御流羡捉着他手放在自己唇边轻吻,手指摩挲着他腕上的五色丝线,“我喜欢的是莫照尘,才不是映尘上仙。”她停顿一下问,“师父我问你一句,还记得给我的承诺吗?”
“记得。”莫照尘点点头,“说好护你一世,不会食言。”
“记得我叫什么吗?”御流羡又问。
莫照尘忽然笑了下,与以往内敛的笑不同,快要晃花了御流羡的眼睛,“御流羡,我的绥绥。”
御流羡往他怀里一扑,“最喜欢你了!”
莫照尘揽着她腰,将她往怀里搂紧,几乎想将她融入自己骨血之中,摸着她的墨发,闭着眼喟叹一声,“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