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要把这些未亲历的事当作自己责任?
哪怕御流羡看过许多前世今生的小说,也无法理解前世今生是一个人的设定,在她的理解里,经历是塑造一个人的前提,只有记忆没有经历,不过是空泛之谈。
她并非那种恢复记忆就突然变卦的人,她始终明白自己是谁,也坚定自己是谁。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
御流羡看着镜子里的人,眉眼中流露的爱慕和温柔,旁边的西施和貂蝉早就习惯于此。
虚忘川和霍思羽过来,见御流羡坐在亭子里看着镜子,陌生的面容,也是另一个自己,他不知为何看着御流羡流露出的神色,竟有种想要掠夺的情绪。
御流羡瞧见旁边有人走来,转头看过去,见是两位熟人,又看向镜子,“两位有何事?”
“你要帮本尊。”虚忘川坐在石桌旁边,隔着一段距离看向御流羡。
“仙界打到这里了?”御流羡抚了抚镜面,见碎清梦又过来了,这一次莫照尘和她离开,只是因为魔主带着魔物出现。
他就是这样,看着冷冷的,其实放不下任何人。
不过对于莫照尘没有杀碎清梦,御流羡并不在意,毕竟碎清梦救了他一命,他若是为了御韶音杀碎清梦也说不过去,更何况挖御韶音心的是温煦。
至于温煦,每日都活得煎熬甚至因此生了心魔,掌门已经解除了两人的师徒关系,甚至将人逐出师门。
毕竟云天宗的门规是不可伤同门性命。
只是御流羡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找到御韶音的墓,亲自在她坟前自裁挖出自己心脏赔罪。
“并未。”虚忘川见御流羡看也不看自己,神色不虞。
御流羡没有在意他那点心思,“那你们来做什么?”
虚忘川本来是想和御流羡说另一件事,但现在见到她的面,却改变了主意,“到时便知。”
等他带霍思羽离开,御流羡才往这边看一眼,神情疑惑不解,甚至是一种看智障的眼神。
虚忘川和霍思羽离开凉亭,霍思羽不解虚忘川怎么不和御流羡说要借她恢复修为,便问了一句。
虚忘川不知想到什么,看向霍思羽,“本尊要娶她,你去准备。”
闻言霍思羽一愣,见虚忘川说完径自走了,才甩袖冷哼一声,若不是要利用虚忘川对付仙界那些人,她也不会利用御流羡将他召唤出来。
只是没想到这个分神动了一些别的心思,不说御流羡现在是仙界的人,还是她侄媳,他想得倒挺美!
她和虚忘川不过互相利用,若非他还有用,霍思羽也不会这般忍气吞声。
御流羡这里只有两个小魔女,对于霍思羽和虚忘川的布置不知情,不过就算她知道心里也掀不起多大的波澜。
她这些天见莫照尘解决了魔界的事一直呆在落雪崖,那里光秃秃的没有繁茂盛开的桃花,只有他一个人。
偶尔瞧见他拿着剑穗看,也不知看了多少遍了,御流羡忽然好想进去陪他,只是她被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一点攻击性也没有,只能任人摆布。
所以等到知晓虚忘川要娶自己时,御流羡差点笑出声,“他脑子有病?”
虚忘川脑子有没有病御流羡也并不感兴趣,对于这场婚礼她本能的排斥,将他让人送来的喜服和凤冠全部扔了出去,“让他做梦去吧!”
虚忘川知道御流羡的抗拒,亲自过来掐着她脖子,“你不愿意也得愿意,我们本就是一个人,你不嫁本尊还想嫁谁?”
“难不成你以为那个莫照尘会来救你?可笑!”虚忘川见御流羡眼神冷漠,一点也不怕自己,恨不得立刻掐死她,但是他知道如果御流羡死了,他也不能活。
于是他松开御流羡,让西施和貂蝉给她换衣化妆,“不要逼我用强,你迟早是我的人!”
随后盛怒甩袖离开寝殿。
御流羡手揉了揉自己脖子,却毫无恐惧感,虚忘川不敢杀她,毕竟他只是自己分神,若是自己死他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不明他到底想做什么。
西施和貂蝉扶起御流羡,刚才那幕将两人吓得花容失色,御流羡好不容易安慰好了,两人却犹犹豫豫,西施和貂蝉对视一眼,缓慢开口,“姑娘要不逃吧。”
“逃不出去的。”虽然她宫殿这里没有什么人,但御流羡可以感觉到不少视线盯着这边,一旦自己有任何异样,虚忘川都会知晓,这也是她一直乖乖住在这里的原因。
喜服早就被她气得剪烂了,虚忘川也没有让人再送衣服过来,她也不愿意将和莫照尘成亲时的衣服拿出来穿,便取出魔界时那些姑娘送给自己的衣裳,坐在镜子前由着两个小魔女化妆。
她一直看着镜子里的情况,知道莫照尘已经出来了,她想过了,她需要一个契机出去才能避开这些视线放出通信的纸鹤。
御流羡乖乖等两人帮自己化完妆,贴上花钿后才站起身,腰间的珍珠链垂落下来,裙摆层层叠叠犹如花瓣。
“走吧。”她将臂膀上的披帛拽了一下,遮住自己袖子里的纸鹤。
等出了魔宫,御流羡坐在坐辇之中,让西施趁人不注意放飞纸鹤后,便静等消息。
她信莫照尘会来,他一定会来的。
御流羡坐在车辇里双手放在膝上攥紧,手心里都出了汗,指甲掐进肉里明明很痛,她却仍旧没有松手。
她忽然害怕起来,怕莫照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