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软糯香甜,只是随便烤一烤就美味的很。
老人也没看他,孤独的坐在灶台边上,拿出烟袋吧嗒吧嗒的裹着,整个人被愁云惨雾笼罩,愁绪和烦思几乎要从眼中趟出来。
“大爷,怎么不见你家里人啊。”
高惊雷语气轻松的问。
一句平常的问话,却让老人浑身一紧,如临大敌。
他不自然的咧了咧嘴,也不看高惊雷:“家里人都出去了……办事去了。”
“哦?大过年还出去办事呢。”
“是。”
老人点了点头,拒绝继续交谈的意味非常明显。
高惊雷看了一眼角落里,那里摆放着几个明显带着水渍的碗筷。
自己一个人?
肯定有秘密!
荣安平也弄了个红薯在手里,小口小口的啃着,他看出了高惊雷的想法,也开始跟着套话。
“大爷,你这房子整治的真不错,看这梁子,得是多少人架上去的!”
荣安平的称赞似乎搔到了大爷的痒处,老头立马多了不少谈兴。
他裹了一口烟,略显自豪:“你这后生还挺有眼光,这房子当初光是买料,就足足花了我三十块!最贵的就是那道梁,是山上长了四十年的铁松,密实的很!一百年都不会生虫腐烂。”
“铁松?”荣安平配合的露出惊讶神色:“这玩意儿可不好采,尤其还是四十年的,外山根本看不见,最起码得翻个五六道山梁才能看见影子。大爷你能用的上这个,肯定不是寻常人!”
老头更是自豪,他隐隐挺了挺胸膛,胡子都翘了几分:“也不是啥体面人,就是在城里的仁和堂当了几年的大掌柜,回村子之后大家抬举,让我做了个村长。”
“呀喝!”荣安平三口两口将红薯吃干净,两手抱拳:“失敬失敬,原来是仁和堂的大掌柜,那看来我们是找对人了。”
老头微微一怔,又变得警惕起来。
“你们……不就是过路的行商么,找老汉做啥?”
“大爷,你别误会。”荣安平脸上堆满了和善的笑:“我们的的确确是行商,只是我们是商队,不仅我们二人,还有十几个兄弟。说来难堪,在路上出了点小意外,现在粮食都吃光了,兄弟们饿的难受,这才派了我俩出来买上些粮食回去。”
说着话,荣安平掏出一个满满登登的钱袋子,解开之后里面装的都是散碎银两。
“放心吧,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只是麻烦多给我们些干粮,兄弟们实在是饿坏了。”
那一袋子的银两不禁让老头动容,这些钱寻常百姓光靠着那点庄稼几年也攒不出来,他纠结了一会儿,脸上表情风云变幻,最后化成一声长叹。
“不瞒你们说,我是很想帮你们,可惜……有心无力。我家粮食也没剩许多,你去别人家看看吧,应该有你们要的。”
“啊?”荣安平不禁意外:“我们路过的时候可是看见家家户户粮食挺足的啊,咋大爷你们家,你不是村长么……莫不是不想卖给我?”
老头像是被触动了某件伤心事,他霍地瞪起眼:“说没有就是没有,问那么多做啥?吃完了没,吃完了赶紧走!”
荣安平无故被骂,正待发火,却被高惊雷按了下去。
“老人家,别生气。”高惊雷的声音和煦,仿佛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安抚力:
“看你家条件,比其他人家要强许多,为何这粮食储备却颠倒过来,这里面是否有啥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