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的声音短促虚弱,听起来像是早已病入膏肓。
中年男人神色惶急,恨不得要冲到纱帘之后,可在迈出一步之后,又强迫自己停下。
“咳咳……没事,不用担心。”
苍老的声音虚弱的响起:“找我什么事?”
“父亲,家中昨夜出了事,有人死了。”
“哦?”老人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就像是死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猪羊。
“死的是谁?”
“曹雪芳的人,听说是他的小舅子。”
“嗯,我知道了。交给孙坤去处理吧。”
“可是……可是……”中年男人似有些不甘。
“哎……”
老人重重的叹了口气:
“曜儿,你是我最看重的儿子,不要把心思放在没用的争权夺利上面。
你要好好想一想,咱们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靠的是什么。”
中年男人顿时哑了火,他沉默不语,低下头凝视自己的脚尖。
“我交代给你的事,你都安排好了吧。”
“已经全部交代下去了,爹你就放心好了。”
中年男人答应的果断,可那神色之中,却隐隐有些不自然。
“那就好,孙坤那小子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堪大用,只有你才能让我放心,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是!”
中年男人忙不迭的点头,根本没在意头上正在渗出的斑驳汗滴。
……
昨夜还是寻欢作乐的销金窟,只不过一夜之隔,就变成了停尸房。
王胜的尸体就停放在原地,简单的盖了一块白布,动都没有动过。
听说,是想等明日祭祖大典过后,再报官让仵作来处理。
幸好是冬天,气温偏低,也不怕尸体腐化。
屋子周围有曹雪芳的人在把守,他们的枪械都被下了,只是空着手站在那里,吹着冷风凑在一起抽烟。
“来借个火,给我点上。”
“一点眼珠儿都没有,忘了我上次去园子里给你介绍那娘们儿了。”
“你他妈还有脸说,告诉我是好货,结果岁数都能当我妈了!”
“嘿嘿,现在抱怨起来了,当时你不是玩的挺开心。”
“滚滚,提起这事儿我就来气……别抽了,剩一口给我。”
“你别抢,我还没抽够呢。妈了个巴子,全怪王胜那瘪犊子,什么时候死不好,非得赶上这时候!
还得辛苦咱们哥几个给他站岗守尸,本来这会儿应该去听听戏,喝喝小酒,不知道多惬意。”
“你少说几句吧,人死为大,人可是刚死,说不准啊,你说的话,他都能听见。”
“嘶……别吓唬老子,老子可不是吓大的!”
“我还真没吓唬你,你知不知道,王胜是咋死的?”
“不是说是被那个姓高的给打出伤,当时没发现,后来伤势发作,没有及时得救嘛。”
“嘁,那是咱团长为了坑那个姓高的,所以才那么说……
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孙家的大夫来验尸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听着呢……”
“赶紧说,别她妈卖关子。”
“咱们这个胜爷,是活活被吓死的!”
这话一出,凑在一起抽烟的几个大头兵纷纷惊呼出声。
“啥玩意儿?”
“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