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陵便挪开了目光,扫了一圈院里的人,大步进屋。
他一走,大夫只觉头顶一座大山被搬开了似的,大松一口气,可这气还没有彻底舒出去,宁陵就从屋里出来了。
宁国公府二爷宁孝安跪在最前端,宁陵一出来他就压着声音叫,“陵哥儿,你快和你祖母求个情,这跪倒什么时候啊,二叔腿疼。”
宁陵看都没看他,大步流星走了。
宁孝安一侧是他夫人季氏,等宁陵一走,季氏翻个白眼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
出了院子,宁陵吩咐随从去宫里递帖子请御医,又嘱咐御医来了立刻通知他,吩咐完,转脚直回书房。
“如何?”
端着茶盏灌了半盏,宁陵坐在书案后,面无表情道。
他话是冲着玄衣男子说,可目光始终看着旁边那个粗布麻衣的人。
玄衣男子就道:“奴才去乾州的时候,顾奉元的女儿已经没了踪影。”
宁陵捏着茶盏的手一滞,看向玄衣男子,“没了踪影?”
“奴才抵达乾州之后,摸查了整整五天,但是找不出一点她的线索,这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似的,谁都不知道她在哪,也没有出城的记录。
奴才怕爷等得急就先回来了,临走前已经嘱咐乾州知府,但凡有顾奉元女儿的消息,他必定送来。”
宁陵手指在杯子口上敲了两下,“你们一路来回,顺利?”
玄衣男子就道:“顺利。”
只是话音才出,又改口,将在茶肆的事情说了一遍,“......那同济药堂的黄大夫倒是奇怪,当时大牛都快疼死了,他就是不肯出手。”
宁陵冷嗤一声,“他竟然没摔死!”
玄衣男子一听这话,知道这人是惹到了他们世子,立刻就道:“奴才再去......”
宁陵摆手,“无足轻重,既然没摔死就让他再多活几年,顾奉元的事,他知道的也不多,不值得为了一个他再给人留下什么把柄,行了,下去吧。”
说完,宁陵的目光落向那粗布麻衣的男子,“你留下。”
粗布麻衣的男子只觉得像是有毒蛇爬上脊背,硬是让这目光看着打了个哆嗦,膝头一软,扑通就跪下。
宁陵默了一会儿,等到这男子额头的冷汗开始吧嗒吧嗒朝地上滴落,他才幽幽道:“你只要证明顾奉元给你写的信里提过谋杀太子一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