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那天刚好录完第一期节目。
节目属于边播边录的,录了一半就开始播了。
第一期播出反响不错,刚播两个小时就有了热搜词。
不少人磕姜玫和齐衡的cp,尤其是齐衡在竹林抱姜玫的那一段视频更是被疯传。
许薇同江逢的热度也不停攀升,话题度一度成为热搜榜第一。
不可避免的是姜玫也被网友拉出来同许薇做对比,许薇粉丝一直能打,因着捧杀的缘故许薇的粉丝一直对姜玫有意见。
这次公开拿出两个人从各方面都比了个遍。
输的自然是姜玫。
姜玫知道这事还是罗娴说的。
彼时她已经回了青市市区。
绿色出租车轻车熟路地穿梭在小城的街道中,人群三三两两地掠过,姜玫坐在后排靠窗处沉默地瞧着窗外一晃而过的人和景。
偶尔经过一两个熟悉的门面姜玫抬眼多看了两眼。
这几年青市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姜玫只觉得那一张张面孔越发陌生,还有那处处透着“三线城市”的老旧设施全都换了个新。
除了城中心那老旧的楼房还依旧坚守着,其余城区规划差不多都变了。
姜玫在这座城市竟找不到一点熟识。
“妹妹,银沙街23号到了。”
“十五块钱。”
出租车司机停下车,热情的声音响在空荡荡的车厢。
姜玫包里没零钱,白皙细嫩的手指从皮夹里取出一张百元大钞伸手递给司机。
司机拿到钱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大一张。”
嘀咕完又问:“妹妹你有零钱没?我怕我身上的零钱找不开。”
姜玫岿然不动,厚重宽大的羽绒服遮了她大半张脸,戴着黑色口罩从司机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低垂的半个脑袋。
凭着轮廓和那冷白的皮肤隐约可以窥探其口罩下的精致、娇艳。
司机凑了足足两分钟才找其零钱,一堆零钱递过来姜玫白得反光的手一一接了过去。
粗略地瞧了两眼零钱,见数目没错,姜玫这才打开车门提着司机从后备箱里取出来的行李箱慢吞吞地走向银沙街那条老旧的巷子。
姜玫身形高挑瘦弱,羽绒服下更显得娇小。
外面下着小雨,姜玫没打伞,抬手扣上自带的羽绒服帽将整颗脑袋完完全全笼住,右手握着拉杆迎着毛毛细雨前行。
姜玫的气质冷艳、落魄,这会儿走在破旧不堪的巷子里像极了被摄像机定格下来的一帧帧电影画面。
司机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姜玫离去的方向,直到那道身形快要消失在尽头了才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妹妹,这条巷子的住户基本上都拆走了。你要是找人恐怕找不到。”
姜玫脚步一顿,握了握手里的拉杆,下一秒缓缓转过头,那一刻世界安静了,巷子里只剩下穿着白色羽绒服、脸上挂着不明的人。
司机竟看痴了。
姜玫抬了抬眼皮,语调懒懒散散地说了句:“我不找人,我回家。”
最后三个字从姜玫嘴里吐出来带着一丝丝凉意,不像是回家的,倒像是奔丧的。
司机摇了摇头,上车启动引擎继续接下一单。
姜玫四五年没踏足这个地方,可房子一直没卖。
当初拆迁的时候政府给她打过一次电话,被她拒绝了。
进了巷子,走到最深处正好是一栋破旧的老楼房,门口的铁门已经生了锈,院子里荒草丛生,抬眼看过去二楼最左侧的走廊还挂着一个破碎的风铃。
姜玫站在原地没动,黑白分明的眼眸浮现出淡淡的情绪,她在那足足待了一个小时才拉着箱子离开。
—
晚上十点姜玫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姜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连来电人都没看直接按了接听,嗓音里透着睡意、几分被吵醒的恼怒:“谁?”
“下楼。”
沈行慵懒的嗓音随着听筒落进耳朵,姜玫听到声音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姜玫揉了揉头发找到开关打开灯。
灯一亮,姜玫白嫩小巧的脚踩进棉拖,头发凌乱地落在肩头,下意识地瞥了眼屏幕,电话还没挂断。
那头的人似乎颇有耐性,也不催促她,姜玫瞧了眼伸手不见五指的窗外,不太敢相信地问了句:“你在哪儿?”
沈行滚了滚喉结,轻嗤:“你下楼不就知道了?”
姜玫淡淡地嗯了一声,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匆忙下楼。
她现在住在当初沈行在青市买的这套公寓,上午打扫了一番,这公寓一直有人打理收拾起来也没多费劲。
姜玫一个人站在电梯里暗自揣测了一会儿沈行为什么知道她人在这儿。
刚想通电梯门已经打开,姜楼下了楼才发现外面是真冷。
头顶还在飘毛毛细雨,落在脸上冰凉。
夜间被水雾笼罩,看不太远。
姜玫搂紧外套踩着拖鞋走了出去,一转身就见到了停靠在巷子里的那辆黑色保时捷。
保时捷旁边沈行长身如玉地立在一根电杆前,穿了身黑色长款风衣,风一吹掀起半边衣角,隐约露出里面的白色毛衣。
此刻沈行正半垂着脑袋捧着打火机点嘴里叼着的那根烟,猩红的火苗忽明忽灭被风吹得往外偏斜。
捧着手骨节分明,露出一小截冷白的皮肤。
偏着脸下颚线条利落分明,脖子处喉结性感地上下滚动,路灯下那张脸被光分割出明显的阴暗面。
头顶的毛毛细雨落在他身上只一会儿便融/进了那深黑色的大衣。
地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长,隐约窥探到正主英俊深沉的脸。
姜玫陡然见到不该见到的人脸上有些怔愣,脚步停在原地不太敢过去。
沈行抽了两口烟瞥了眼停在不远处满脸怔愣的女人,眼皮掀了掀,嗓音嘶哑地说了句:“过来。”
姜玫攥紧手机默默抬腿走向沈行,脚步不轻不重,可每一步都踩在沈行的心上。
沈行弹了弹指间的烟灰,手指直接掐断没燃完的烟头,顺手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随后大步迎向姜玫,脚尖相对只一步之遥,沈行垂着眼皮一言不发地盯着眼下的女人。
见女人眉眼间藏着若有若无的诧异,沈行眯了眯眼,伸手一把将人捞进怀里,两根手指缓缓抬起姜玫的下巴,下一秒薄唇贴了上去。
动作由最初简单粗暴到后来的温柔虔诚。
沈行最后将人圈在了车头,双手撑在姜玫身侧,任由姜玫的手搂住他的脖子,就这么有一下没一下地贴着她的嘴唇。
他贴过来的瞬间裹携着湿冷的气息,夹着若有若无的木制香味。
这是他身上惯有的味道。
只他一个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