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北京城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将整座城市点缀得丰富多彩,俨如白昼夺目。
车堵在二环路,姜玫强撑着脑袋偏头望着边上发消息的沈行。
脑子里想起刚刚听到的那通电话内容,姜玫默不作声地舔了舔唇瓣,神色复杂地问:“沈行,你累不累?”
沈行正在给周肆回消息,手指落在发送键,还没发送就被姜玫的问话打断。
沈行没回,眼见那条消息发送成功了才抬了抬眼皮,目光寡凉地落在姜玫身上。
姜玫整个人窝在座椅,乌黑的卷发规矩地铺在肩头,肩膀上披着他的那件深色呢子大衣,那张冷白的面皮生了病的缘故越发苍白,跟张白纸似的,病态十足。
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宛如装了一滩死水,死气沉沉的、没有半点生机。
沈行收了手机,大手横空碰了碰姜玫的额头,自顾自地说了句:“你还在发烧。”
意思是脑子还不清楚,说什么话都不做数。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听到了那通电话。”
姜玫闭了闭眼打破最后的那层纸,直截了当地拒绝沈行给的台阶。
沈行面不改色地望着旁边隐忍不发的姜玫,薄唇扯了扯,没所谓地问:听到了,然后?”
“我们到此为止吧。”
姜玫睫毛颤了颤,手心掐紧,尽可能平静地说出自己想了一晚上的决定。
“姜玫,我是哪儿亏待您了?还是您觉得我俩的开始、结束什么时候都得您一个人决定?”
“为了一通电话就跟我闹脾气?”
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冷凝,沈行神色淡淡地嗤了两声,轮廓线条绷紧,喉咙上下滚了滚,说完没再理会姜玫,继续启动引擎。
车一通,沈行油门一脚踩到底,车子飞快穿梭在马路中间,引起不少车主的咒骂。
姜玫被车甩得头晕眼花,再加上高烧还没退,这会儿胸口生闷、喉咙处一股恶心泛上来,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眼见姜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噗的一口吐在了车里,呕吐物全都吐在了姜玫腿上搭的那件大衣上。
是沈行的衣服。
沈行听到呕吐声下意识慢了下来,理智渐渐回来,转过头望着弓着身子满脸难受的姜玫,沈行最终将车停在了边上。
姜玫吃的那些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一时间车里一股难闻的味道蔓延开,沈行皱了皱眉,解开安全带推车下门,大步流星地走到另一侧打开副驾驶的门,一手拿起那件被弄脏的大衣转身扔在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姜玫依旧弯着腰,头发落下来挡住她大半张脸,看不清她半点情绪,只偶尔传出一两下压抑的咳嗽声。
副驾驶的门打开冷风刷刷打在身上,姜玫穿着单薄的戏服冷得瑟瑟发抖,即便吐了姜玫的胃里依旧难受。
沈行扔完衣服走到副驾驶,单手撑在车门神色复杂地望着车里的人,看了一会儿沈行拧开车里的矿泉水和一张湿巾递给姜玫。
姜玫一声不吭地接过矿泉水喝了两口,缓了差不多五分钟才好受点,喝完姜玫坐直身子抬头望向挡在车门口的沈行。
沈行身上只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身形挺拔如斯,夜色下线条勾勒得修长、清冷。
背光而站,姜玫看不清沈行的脸,只觉得阴沉、冷峻,甚至夹着淡淡的烦躁。
姜玫大概明白是她刚刚说的话惹到了他。
“好点了?”
“嗯。”
砰的一声,沈行一把关了车门,绕过车头重新回到驾驶座。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一直到了钓鱼台沈行都没再搭理姜玫。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公寓,一到公寓沈行就上了楼进了书房,姜玫本来是想坐一会儿看剧本,可看了没两页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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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以后沈行好几天没回公寓,沈行不提姜玫也不问,两人就这么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