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沈行转过头瞥了瞥姜玫,见她面色平静没泄露半点情绪,沈行这才接着说:“对方律师要求和解,你提多少钱她都答应。”
姜玫冷笑,摇下车窗指着外面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问:“是不是挺繁华的?”
沈行一愣,还是配合道:“是挺繁华。”
“那她凭什么杀了人还能享受这多姿多彩的生活?”
姜玫眉眼带笑,看着格外温柔,嘴上却是问得刁钻刻薄。
车厢里沉默一小会儿,沈行抬手松了松领口的领带,了然地问:“你想怎么样?”
“我不接受和解,我要她这后半生都在冰冷的监狱里后悔度日。”
姜玫说得坚定可心里明白要是对方强势她也只能被迫接受和解。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许家即便衰败了也比她强,对付她一个已经足了。
之所以坚决不过是在赌沈行,她赌沈行会让她如愿以偿。
沈行似乎也猜到了姜玫把所有赌注压在了他身上,沉默片刻,沈行轻声笑了笑。
笑声低且愉悦,格外诱人。
笑了几声后沈行喉咙滚了滚,似承诺也似开玩笑:“那就让她这后半生活在后悔里吧。”
姜玫身形一顿,垂着眼皮久久不知回应什么。
再次回到钓鱼台,姜玫只觉大梦一场、如梦方醒。
鞋架上那双粉色女士拖鞋依旧会规规矩矩地摆放在原处,姜玫却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
沈行弯腰换好鞋也不催促,就那么等着姜玫。
直到催命似的电话打来沈行才轻描淡写道:“记得换鞋进来。”
说完拿着手机边走边打电话,没多久那道身影便消失在了二楼。
良久,姜玫终于脱掉脚上的高跟鞋换了那双粉色拖鞋。
几个月没进来,这里的一切都如从前那般,摆设也没变过,姜玫却觉得陌生。
以至于沈行接完电话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姜玫此刻像个初次过来的客人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主人的招待。
沈行眼睑微垂,轮廓分明的脸上滑过短暂的僵硬,转瞬间恢复正常,面色平静地踩着楼梯下楼。
姜玫听到不深不浅的脚步声下意识转身,一回头就看见换了身深蓝色丝质睡衣的沈行。
满身慵懒散漫,眉眼里装了不少的柔情。
面上却不显分毫,姜玫窥探不出他的情绪。
“想喝什么?”沈行走到一半转而走向藏酒架,问。
姜玫视线落在沈行身后的那排酒架,看了几眼发现那些酒都是珍藏很久的,每瓶都是市面上买不到的,也不存在哪瓶差哪瓶好。
姜玫随便指了一瓶。
沈行顺着姜玫手指的方向不慌不忙地取出酒,又拿开酒器打开酒塞,抬起眼皮睨了眼趴在沙发背上的女人,缓缓出声:“过来。”
姜玫这次没忸怩,翻身坐了起来,一步一步走近吧台桌,自然而然地坐在椅子上端起沈行递过来的酒杯。
一不做二不休,仰头,一口气喝完。
沈行……
这是喝酒还是牛饮?
“还可以要一杯?这酒挺不错的。”
姜玫撑着下巴,乖巧地盯着沈行,一时间,满眼都是沈行的倒影。
沈行一时失神,等反应过来姜玫已经拿过沈行手里的酒瓶子直接对着瓶口喝了起来。
到现在沈行才清楚,她不是在喝酒,她是在发泄情绪。
姜玫擅长掩饰情绪,他很少看她发泄,认识她的这么些年,她很少在他面前哭也很少在他面前发泄。
这是为数不多的一次。
当天晚上姜玫灌了整整一瓶酒,酒精度数高,她醉得不轻。
沈行垂眸望着趴在桌上没有动静的姜玫,低声叹息,最后绕过长桌走近姜玫,修长的手拿走姜玫怀里抱着的空瓶,弯腰小心翼翼地抱起姜玫的腰往楼上走。
怀里的女人眉眼如画、面如桃花,诱人的红唇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呢喃。
沈行眸色深沉,强制压住心底的异样,体贴地将人放在床上,刚准备起身就被姜玫抱住了脖子,姜玫忽然睁开眼,满身酒气地问:“沈行,我们还能往前走吗?”
她问的是我们。
不是指她。
也不是指他。
而是他们两个人。
沈行单腿僵硬地跪在床上与姜玫对视,姜玫这会儿看着很是清醒,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好几下,闪烁着细碎的光忙。
“可以。”
沈行回。